在松竹县,兄长逼他读书,也好像与侯府里不同,他是真心在教自己。
兄友弟恭,裴长远人生第一次体会到这四个字。
可是不可能了。
裴长远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住,藏到身后攥成了拳。
他所想要的一切都属于裴长意了,这些他都可以不要,但徐望月,他娶定了!
他绝对不会让给裴长意!
他抬起头看着裴长意,一字一顿地说道:“兄长待我的好,我铭记于心。”
裴长意半张脸隐于暗处,眸中似有光亮,用极轻的声音说道:“你不必惦记我对你的好,那本就是我应该做的。”
“你小的时候兄长从未教过你什么,如今也谈不上指教,只提点一二。我们裴家儿郎做事,但求无愧于天地,无愧于心。”
“事事你都当三思,想好了再去做。”
裴长意说完这一句,转身往门外走去,留下裴长远一个人呆呆坐在床边。
他从噩梦中惊醒,突然瞧见裴长意,浑身冒着冷汗,将里衣和床榻都如湿了。
此刻望着裴长意消失于晨光中的背影,他心口还在砰砰直跳。
裴长远心中慌乱至极,兄长为何要来对他说这些?难道他已经知晓了?
他猛得摇头,不可能!
昨日他们特意将他遣开后,才开始聊婚事,裴长意根本不可能知道!
裴长远越想越觉得不安,匆忙起身,披了件衣裳便往赵氏院子跑去。
他飞奔来时,赵氏正在佛堂念经。
云嬷嬷本是要拦住裴长远的,可见二公子脸色实在难看,也微微侧身,由着他去了。
赵氏听着身后动静,握着佛珠的手微微一顿。
她没有回头,开口说道:“都准备要成亲的人了,怎么还是这般毛毛躁躁?日后当了爹也是这般模样?”
裴长远径直跑到赵氏面前,满头是汗,看得赵氏心头一惊,匆忙握住了他的手:“怎么了?身子又不适了?又发烧了?”
裴长远摇了摇头,他一路跑来,上气不接下气,先平复了一下气息,这才开口问道:“母亲,你可有见过兄长?和他说过什么?”
赵氏微微挑眉,不理会裴长远,转过头去继续转动佛珠,半眯着眼睛:“你这小子消息倒是灵通,昨天夜里你兄长来陪我用晚膳,我和他说要代你去王家提亲呢。”
王家那个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