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不像刀枪棍棒,不论是什么人,只要拿得动。拿在手就可以直接使用,无非是准不准,力气大不大,敢不敢罢了。
可是鞭子这种东西,如果你不懂其中的技巧,很有可能一鞭子下去,反而打到了自己。
可桑云亭这一鞭又稳又狠,举手投足,沉着冷厉,英姿飒爽。
巫镇的手下都很意外,但是乌镇一点表情都没有,仿佛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一般。
桑云亭道:“说,三月十三日这一天,你在哪里?”
蒋子实咬了咬牙,说:“时间太久,记不住了。”
“在京城,还是在外面?”桑云亭道:“你仔细想想,整个三月你在哪里?”
“就在京城。”蒋子实一口咬定。
桑云亭又抬起了手。
又是一鞭子。
这一鞭不偏不倚,正打在上一鞭的位置。
蒋子实发出一声惨叫。
这世上最痛的事可能是伤口撒盐,但更痛的是在伤口上又挨了一鞭,又再一鞭,血一串溅在墙上。
这墙竟然是雪白的,撒上血点后格外显眼。也不知道巫镇叫人重新粉刷了多少遍。
一串血珠又一串的血珠,但没有让桑云亭皱一下眉头。
东厂的人自然都见惯了这样的场面。
这算什么呀,连个开胃菜都算不上。
在东厂里,人可以是人,也可以不是人。
东厂的每一个人手里都是有人命的,不过除了巫镇,他身后的人表情都不大好。
他们不是被眼前的场面给吓着了,而是被那个温和的,平时说话轻声细语的夫人,忽然变得如此凶残给吓着了。
今天的事情桑云亭当然有理由生气,但如今她忽然问起三月十三日,也就是半年前的事情,那么很显然,她现在对蒋子石的仇恨并不是因为今天,而是因为半年前。
半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谁都不知道。
桑云亭并不和大家解释,抽一遍就问一声。
很快,蒋子实身上血流如注,有些地方已经可以看见森森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