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水混合着湿黏黏的泥土,从天而降,如被罪恶诅咒的这半生。
淅淅沥沥,仿佛永远都没有尽头。
张开嘴唇浅尝一下,除了苦,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
就像这,荒诞的一生一世,以及脑海里不切实际的虚假记忆。
或许,真的就无可救药了吧?
天空深深浅浅,地狱无门却被撕扯出一条伤疤,让无处安放的罪恶灵魂,在这世间孤独而邪恶的游荡。
真的很讨厌,很想一死了之。
对哦,好像离死也不算太远了,就在耳边,嗡嗡的响着。
濒死之际,是不是都不太想说话呢?
徐啸杰不知道,毕竟之前死的时候也记得不清楚,糊糊涂涂的就死了好几次了。
但这次,死亡的韵味真的很强烈,就在肩膀和脑海里穿梭着,在伤口和救赎间徘徊着。
有可能,死神在考虑,要什么时候接自己回地府。
死神袖手旁观的站在一旁,等待死亡将灵魂吞噬,将肉身献祭,完成他那被人们定义的职责。
神,不应该拯救世人吗?
为什么现在又……
……算了,徐啸杰也懒得争辩什么,他的脑海里浮现很多东西,只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谁又能分得清呢?
不想了,什么牵挂于他而言,也都已经没有机会了,那就坦然就死吧。
……
异化之恶,远超所有的想象,灵魂的良心能否经受住考验,就在这为数不多的几刻间吧。
被血水染红的泥流,在那身躯宽大的男人手里萦绕,霸占着暴雨间的几丝空隙。
慢悠悠的朝巫马聪飘了过去,接触泡发的肌肤时,如圣水般生出治愈的功效,那已经被掐断的经脉渐渐复原,好似特效一样的扯淡。
巫马聪凌乱的头发就在眼前,遮盖着那男人的样貌,但他没有打算把头发拨开,现在这样还能让他有点安全感。
男人闷哼一声,满是不屑和嘲讽的鼻息,让巫马聪浑身一颤。
冷风凛冽刺骨,但这声闷哼,显然比一切的极寒都要致命。
即使天色昏暗,也可以明显感觉到,巫马聪的眼神立刻冷了几个度,后槽牙的相互撕咬声愈演愈烈。
一瞬间的面露凶相,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也是挺无奈的。
恐怖的是,这是世间的常态。
既心疼,又无言以对。
心心念念的家人,好不容易见面了,只有一句冷言冷语,和爱搭不理的态度。
而且,也不管自己有没有改变,有没有努力,毕竟在有些人心里,他永远都是一样的,无能、废柴、垃圾。
可巫马聪似乎已经习惯了,只是跪坐在地上,任由风吹雨打。
他始终,无动于衷。
男人冷冷的扫了他一眼,随即踏步向前,踩了好几脚粘稠的类血液物质,又在地上反复碾了好几次,才觉得蹭干净了。
龙王神满身插得像个刺猬,鳞片间涨得通红,半数皮肤已经将鳞片给挤掉了,露出紫红紫红的狰狞表皮。
虚弱的龙王沦为困兽,卑微的趴在地上,被刺痒的雨水冲刷着,它那可能不太干净的灵魂。
巫马泽顺手就拔出了一支箭,血肉成泥般溅了出来,龙王没有发出太大的悲鸣声,仍旧像一滩烂泥似的烂在那里。
巫马泽撇了撇牙缝,挤出几个刻薄的字来,“真没用,居然连等待支援的本事都没有,白白浪费我的时间,就凭你这烂尾虫也配攀上我华夏大地?”
“说得好!说得太好了!来自华夏的将军,你好啊!”
半空飘下来一个阴冷的声音,音调窸窸窣窣的,好似无数的羽毛堵塞在了下水道口。
既不能通畅的流下去,也不能畅快的把自己噎死,着实听着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