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变弱了,是不是就意味着,这里的生灵也没有多少时日可以存活了呢?
这个层次的问题,徐啸杰还真的理解不了,毕竟他一个肉体凡胎,眼界又能高到哪里去。
或许,只有身处其位,才能切身的懂得其中的弯弯绕吧。
这么想的话,其实成为神明,也不是什么好事啊。
居于高位必然多担责任,当然,这一规则是对于那些尚且存有良知的神来说。
而没有良知与责任的神,自然也就不会担忧许多,毕竟这些都与他无关紧要。
看龙王神这个忧愁的样子,挺像是忧国忧民的明神,但也难保他不是装出来的。
若他真的是装出来的,那可比他本身一无是处,还要可怕几百倍。
为了防止掉进什么圈套,接下来的每一步,龙王神说得每一句话都要小心对待,搞不好就是尸骨无存,还害了其他人。
良知,这个东西,可不是谁都有的。
神也不例外。
逛完回来,已经是傍晚时分,红金色的光芒笼罩着大地,撕扯出丝丝入扣的光线,将城市里的建筑缠绕囚禁,在空中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
抬头仰望天空,丝线的投影还能被眼眸捕捉到一丝痕迹,摇摇晃晃的游荡在眼睑下垂。
一时间竟然分不清,究竟是天空的囚笼,还是眼界的局限。
龙王神安排两人住进了宫殿,细致入微的招待,反而让人感觉有些毛骨悚然。
就像,杀猪前的温水浴,既醉人又致命。
好不容易打发走侍奉的人,徐啸杰仰头往后一倒,直直地躺在了床上,手指深深地嵌在头发里。
看得出来,他是很头疼的。
巫马聪坐在桌子旁,手里不停的擦拭着他的宝贝箭弩,而他却一直逮着一个地方擦,都快擦秃噜皮了,也没见他有换个地方的动作。
也能清晰的知道,他也挺烦恼的。
先不说他们究竟身处何地,是不是又在做梦,就连那神秘兮兮的龙王神想要做什么,又想要他们两个做什么,都一点头绪都没有。
就这情况,还能不着急吗?
死也就死了,对于他俩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
难的是,要弄清楚一切诡谲的事情,超脱其中,得到最终想要的结果。
可眼下,能想的招都想过了,也只能先跟着这梦境般的现实,和自己的心声往前走了。
徐啸杰一个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挠了挠头,“你说,这龙王神到底抓我们干嘛呢?我们一穷二白的,连自己在不在做梦都不清楚,怎么顺着他的游戏规则走下去呢?”
巫马聪眯着眼睛,还在认真的擦拭,回答道,“你见过哪个梦里的人物,会顺着做梦人的思路行事的?他明明只会顺着自己现在的趋势往下走……再说了,他怎知道是在做梦呢,和虚有虚无的梦境记忆相比,还是过好眼前才是正经事……你怎么还是这么婆婆妈妈?依本少爷说,先想办法跑路才最要紧”。
徐啸杰锤了锤脑壳,嘟囔着,“对对对,先跑再说,鬼知道接下来会怎么发展……我也是脑子抽抽了,怎么净想这些虚头巴脑的事……”
这几天发生的事太多,神经都快衰弱了,徐啸杰都快记不得自己之前过得日子,是不是真实存在的了。
整个世界啊,都是个骗局罢了。
不在意,就不在意了。
顺其自然,也就顺其自然吧!
脑子太乱的时候,把自己独独地置身于眼前,就能全身心的应对了。
斑驳陆离的光影,在华丽的地毯上起舞,将两人的背影照得有些忘我般的失语。
一点声响,都发不出来。
徐啸杰盯着自己手心里的小剑柄,睫毛上的光斑正看得出神,来不及眨几下就粘在了睫毛上,随之上下舞动起来。
徐啸杰想的出神,不着急的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哼,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
“嗯……无所谓了,先这样苟下去呗……哎呦妈呀!什么东西?!!”
房间里正安静,徐啸杰突然大叫一声,连带着腿脚一蹬,从床上弹了起来。
巫马聪被冷不丁吓了一跳,一转身拿起箭弩,就是一顿狂射。
出箭的速度快到,连漫天萤火般的灯光,都没来及将光点抛洒到箭身上。
就听见几声嘈杂的碰撞声,随之箭头落地,房间回归平静。
好一阵的寂静,屋内没声,屋外也没声。
暂且可以欢呼一下,至少侍卫们没有立刻察觉这一动静,说明,还是有回旋的余地。
……
水泡泡颗颗爆裂,水波与残影匀称相融,慢慢在房间里投出一个影子来。
在荧光的照射下,碧绿色的余影暴露出来,人影也活灵活现的活动起来。
“…吴…吴释!”
其实,两人更想喊出,“吴释去死”这几个字,但一想他可能是来救自己的,就硬生生的把后两个字咽了回去。
在两人的震惊下,吴释的表情依旧懒洋洋的,他平摊着双手,故意做出一副保持低调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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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人,真的蛮不爽的,这个样子真的太欠揍了。
但徐啸杰还是一脸惊喜的凑上去,伸手不断的触摸虚影,想着能不能有瞬间移动的能力,这样他就不用被客气的困在这里了。
每次手指划过去的时候,都只剩一抹残影,吴释那张欠兮兮的狐媚脸还是揍不到。
巫马聪倒是十分厌恶吴释,只是气呼呼的走过去,收回刚才自己射出去的箭。
有些箭射的高,巫马聪还不得不踩着板凳才能够到,一想到这,他就更气了。
鼓囊着自己那,本来也挺臭的嘴巴,暗戳戳的骂着。
徐啸杰急得直跳脚,指着吴释的脸,质问道,“吴哥,你好不地道啊!要不要那么损,为了自己跑还专门踹我一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