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就干呕起来,直到吐出血来。
此时她脑内一片混乱,根本没有选择,便轻信了他的话语。
“点到为止,碎英,她已经快被你折磨疯了”。
这时候,一直沉默的煋原倒接上话了,显然他们不想让何千缘死得太快。
“吴释……”
何千缘脑子一片空白,不敢想象吴释身上发生的事情,红肿的眼睛已经挤不出一滴泪来了。
“呜呜……”
一个细小的声音响起,何千缘耳朵轰鸣,却意外的捕捉到了。
这声音……
是小奶豹!
“把它还给我!”
何千缘积压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全部的力气都使了出来,挣扎起来。
煋原和碎英同时回头,看了看已经处于发疯边缘的何千缘,相视一眼,又整了起来。
“哦!你是说那个小家伙啊,好说”。
碎英走到桌边,拉了拉绳索,从上方落下一个小铁笼,小奶豹蜷缩着身子,窝在里面。
身上的毛发左缺一块,右缺一块的,应该是被扯下来的,还在滋滋冒血。
仅剩的地方脏兮兮的,已经球在了一起,早就不成样子了。
碎英漫步到笼子下面,用指甲磨蹭着铁笼,发出刺耳的声音,小奶豹蜷缩着,一直发抖,没有力气再挣扎了。
“你们混蛋!松开我!我要杀了你们!”
“杀了我们?不,是杀我,和公子无关。这种脏活,怎么能让公子下手呢?”
碎英还在玩弄笼子,轻轻一推,笼子开始左右晃动,小家伙急躁的低鸣声,不断刺痛着何千缘的心。
“住手,快住手啊……”
……
她在懊悔,在自责,问自己,当时为什么会上当,为什么又轻易的任人宰割。
处理好那个人偶后,何千缘蒙着脸,游走在大街上,没有目的的乱晃。
精神恍惚,一直在想那张人皮,就算事实摆在她眼前,她也不愿相信,不敢去相信。
好不容易拥有的家,难道就这样,又毁了吗?
自己真的应该活着吗?
做的事是否有意义?
哥哥因自己而死,九洲因自己而乱,现在,就连旧陆的家人也因为自己,受到牵连,生死未卜……
心里的怨念越来越深,何千缘跌跌撞撞的走着,一抬头,又一桩事压了过来。
布满血丝的眼睛,倒映着那个背影,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就算何千缘心里清楚,不可能是真的,她不争气的脚,还是忍不住迈出了一步。
紧接着,第二步,第三步,已经收不住了,开始奔跑,努力去追那个背影。
想要一探究竟,就算是死,也要死的明白。
“哥哥!”
拨开人群,何千缘不敢慢半步,紧跟着迅疾的人影。
一直追到那座高大的塔楼,何千缘才胸闷气短的停住脚,荷包里的东西不停的哗哗响。
与旧人重逢,却没有丝毫的情绪,她已经快不会哭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一次次希望落空,一次次事与愿违,一次次悔恨不已……
一次次,对自己失望。
额间的那朵诡异之花,已经茁壮成长,开始蔓延,开始控制和蚕食。
……
“够了!”
一个黑影在暗处冒出头,厉声呵斥道,叫停了这场酣畅的酷刑。
碎英一伸手稳住了笼子,不屑的瞧了人影一眼,又向煋原投去一个眼神。
煋原也是不耐烦,白了黑影一眼,点点头,碎英才收了手,回到煋原身边。
“假惺惺,真不要脸……”
黑衣人走出阴影,没理会碎英的牢骚,一挥手,何千缘身上的绳子断了,她瘫在椅子上,捂着左眼,很是痛苦。
何千缘抬起头,看着黑袍里不真切的脸庞,直觉告诉她。
这个人,她很熟悉。
黑袍走到笼子旁边,打开,将奄奄一息的小家伙抱出来,上前几步,弯下腰,塞给了何千缘。
刚拿开手,几根银针划破黑暗,闪着愤怒的光,刺了过来。
黑衣人没有闪躲,银针刺中衣袍,钉在了墙壁上。
真容显露,何千缘愣住了,那双淡黄的眼眸,曾经如此熟悉,现在却这般陌生。
“……吴释……你,你没死……”
“缘缘……”
何千缘应该如何,她该高兴,还是高兴呢?
吴释想伸手搭在她的肩上安慰她,何千缘直接甩开了,“啪”的一声,她僵紫的手打在了他的脸上。
吴释侧着脸,眼眸里闪过惊讶,继而变为委屈和心疼。
“你一直都在骗我,是不是?”
“……”
“刚才……你也一直都在……”
“……对不起……”
何千缘抱紧小奶豹,忽然笑了起来,眼泪像雨点一样洒下来。
“呵,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