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们去哪?”
从客栈出来后,林炫抱着何千缘一路走着,好像要去什么地方,轻车熟路的。
林炫沉着脸,在黑暗中,十分不真切,好像离得很远,远到几乎够不到。
月色朦胧,一切好像,都是假的。
只有鼻尖擦过,一抹淡淡的清香,是露水的味道。
只是,抱着自己的双手愈加紧凑,愈加温暖,永远都不愿放手。
穿过层层叠叠的小巷,两人来到一处人家,只是已经破旧了。
“到了……”
林炫轻轻推开门,尘封已久的记忆涌上心头,里面一片狼藉。
荒草丛生,在白茫茫的雪地里探出头来,寻着生机。
“哥哥,这是哪?”
何千缘四处看了看,什么都没有,阴森森的,就抱紧了林炫的脖颈。
行至屋檐下,林炫将何千缘放下,脱下外衣,铺在地上,扶着她坐下,自己则坐在了脏兮兮的地上。
林炫握着何千缘凉凉的小手,心事重重的样子,沉默一会,才开口,像是在酝酿什么。
“缘缘,这是哥哥的家”。
林炫的家不是在瞑洲吗?
“哥哥,你不是从小就和我说,你家在瞑洲吗?这里也是……”
林炫垂眸,轻笑一声,摸了摸何千缘的脑袋。
“这是哥哥一个……朋友的家……只是,他已经不在了……哥哥,替他回来看看,也算是回家了”。
林炫的口吻虚滑无力,气息深沉,心情很是低落。
“既然回家了,哥哥该高兴一下嘛,还是带着你的小咩回来的,笑一个嘛~”
何千缘用肩膀顶了顶林炫,眨巴着大眼睛,撒娇说道。
林炫憋不住,舒下心来,笑了。
“是啊,小咩长大了,懂事了……”
林炫说着说着,眼眸又黯淡起来,有些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何千缘太了解哥哥了,一看林炫的表情,就知道他有事瞒着自己。
“哥哥,有什么事,连我都不能说吗?太不把我当回事了吧?”
何千缘假装生气,一不留神,一扭腰,瞬间刺痛起来。
“哎呦,我的腰!”
“让你调皮,来,哥哥看看”。
林炫扶着何千缘纤细的腰肢,轻轻揉了揉,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包。
皮革质地,手掌般大小,看起来已经用了好久了,都磨破皮了。
打开,里面是明晃晃的,十几根银针,就是大夫常用的装备。
“忍着点,很快就好”。
何千缘很配合的脱下外衣,只穿一件薄薄的单衣,但在这温馨的场景里,丝毫不觉寒冷。
林炫抽出一根,摸准穴位,缓缓扎入,慢慢转动,如此循环往复。
“舒服点吗?”
“嗯,哥哥的手法最好了,热乎乎的”。
何千缘背上,隐隐约约还能看见,尚未痊愈的伤痕,刺痛着林炫的心。
也许,他错了,本就不该让妹妹,独自一人在昪洲生活。
轻叹一口气,林炫拔掉密密麻麻的银针,赶紧给妹妹披上衣服。
何千缘穿好衣服,扭了扭腰,好多了,笑嘻嘻地转过头来。
林炫却低着头,一言不发,默默地收拾着针包。
“怎么了?哥哥?”
“缘缘……这些日子,你在学府开心吗?”
“挺开心的啊,和同窗们打打闹闹的,学到很多东西,哥哥送我来不就是为了这个吗?我做的好吧?”
“真的吗?那你还想待在这吗?如果受委屈了,哥哥带你走,远离这里……”
本来,何千缘以为林炫知道了考核的事故,才要带自己走的。
现在看来,哥哥应该是不知道,他闪烁其词,显然还不知道这件危险的事,而是为了别的什么。
只是,会是什么,能让哥哥,如此担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