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是新历十一年,何千缘入学九源学府,时年十三岁。
熬了大半年,马上就要新年了,考核将近,学子们都挑灯夜读,希望过个好年,为家族争光。
就连散漫惯了的徐啸杰,都十分认真,不仅缠着莫以尘一起晨练,还天天往书阁跑。
其实,明眼人看得出来,估计是他哥徐啸东逼的吧。
徐啸东,徐家大公子,文武双全,品行端正,完美继承了徐家主一身的本领,是公认的下一任家主。
俗话说,家有好大宝,二宝无所谓。
有徐啸东这个好儿子,徐家对徐啸杰的期待值也不是特别高。
只希望他能少惹点事,安安稳稳的,将来能扶持大哥,扶持徐家。
只是当哥哥的,总会希望弟弟能有个好前程,所以徐啸东对弟弟的管教颇为严格。
老子不管,大哥管,徐啸杰也是很幸福的。
徐啸东任教的是兵器课,各种五花八门的武器,都有了解。
什么出处,用法,禁忌,层出不穷。
徐啸东对这些东西很是痴迷,能准确说出每一件武器的尺寸和材质,几乎分毫不差。
徐啸东本人也像兵器一样,刚正不阿,赤胆忠心。
同样橘色的眼眸,满是坚毅和果敢,褐色的发丝如铁,如钢,坚不可摧。
亲兄弟两个,虽然相差七八岁,但容貌长得有五分相似,可气质却是完全不同。
一个铮铮铁骨守忠心,一个桀骜不驯爱自由,性格反差大的不是一点。
两个人的追求不同,就会有很多摩擦,时常吵上一架,也很正常。
这不马上期末考核了吗?
徐啸杰为了躲着哥哥的唠叨,也不想和他起冲突,大过年的干嘛找不痛快呢?
就天天猫着腰走,生怕被徐啸东捉住,教训一顿。
这天,好巧不巧,正好有徐啸东的兵器课,徐啸杰已经请了很多次假了,这下逃不掉了。
这节课,徐啸东讲解着兵器,还特地让徐啸杰上来演示,迟迟不让他下去,一直站到了下课。
臭小子,不是躲着哥哥吗?
这下看你怎么跑!
徐啸杰局促不安的,站在台子上,汗珠比脸都大。
何千缘和叶宿清坐在下面,朝他竖了竖大拇指,点点头,似乎是在表达什么。
徐啸杰还以为,她们要陪自己,帮着自己解脱呢。
心里还有点小感动呢。
谁承想,她们一下课就溜走了,临走前还朝他眨眨眼,有点幸灾乐祸。
学子们也识相的,躲了出去,留给兄弟俩独处的时间。
而莫以尘,一直都是最后一个走的,这次也不例外,手里习惯性的拿着一本书,正朝门外走。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徐啸杰打算最后挣扎一次,向莫以尘投去求助的目光。
橘眸闪闪,已经泛起了泪花。
莫以尘像是没看见一样,冷漠的走过,只是朝徐啸东微微颔首。
就出去了,在空气中,留下一抹淡淡的清香。
好吧,最后的希望也没了,那就直面吧。
……
“……徐先生有事吗?我还有事,那我就先走了……吧……”
徐啸杰嘴皮子一溜,就想躲过去。
可是,一对上哥哥那双坚毅的眼睛,就没底气了。
“真是不够意思,三个人自己跑了,就剩下我一个,一会就去鄙视你们……”
徐啸杰正出神,徐啸东突然打了他一脑门,力度刚好,红了一小片,但不多。
“在我面前还耍嘴皮子?臭小子,这些天,躲我躲的挺起劲是吧?”
徐啸东扭着徐啸杰的耳朵,像教训小孩子一样,数落他。
“哎,哥,哥,我错了,先松手,耳朵快掉了”。
徐啸杰歪着头,疼得直流眼泪,叫苦连天。
“现在知道疼了,你偷偷背着我,找莫以尘晨练的时候,怎么不喊疼?”
“啊,你知道了?哎,轻点”。
“你是嫌你哥教不好,还是没有莫以尘厉害,不找我还找外人?胳膊肘往外拐的家伙,就该罚你抄家规”。
徐啸东脸上显着不高兴,容貌虽然和徐啸杰差不多,但独有一种气质。
如果说徐啸杰是俊美不羁,那徐啸东就是沉稳大气,更像一个家主该有的样子。
不过在弟弟面前,徐啸东还是哥哥的模样,和善亲人。
“找你练,肠子都能吐出来,自己没点数吗……”
“你说什么?大声点我听不见”。
徐啸杰嘀咕什么,徐啸东心知肚明,手更用力了。
“我错了,这不是想给你,和父亲母亲一个惊喜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