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千缘不可思议的叫道,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毕竟从自己的所见所闻来看,漆佬的表现哪里像是一个外祖,该做的。
倒像是,仇人一样。
这其中究竟发生过什么,莫以尘会想说吗?
要不还是别多嘴了,说出来也只是徒增他心头的伤心罢了。
“已经不算是外祖了……母亲,和师父断绝了父女关系,父母去世后,是师父收养的我……”
莫以尘一脸平静地说道,似乎在说别人的事一样,眼眸没有一丝变化。
被伤害过的人,麻木了,也许,就永远麻木了。
何千缘懂得这种感受,现在她也是很难完全相信一个人,就算是莫以尘也一样。
自己的心永远封闭着,怕被伤害,怕别人其实根本没有那么在乎自己。
自己,从始至终都是一个笑话而已。
相信,这个词,太难了。
但莫以尘肯和自己说这些,他是真的完全相信自己的。
这是为什么呢?
“这是你母亲留给你的吧,收好它,至少你还有个念想,我都不知道父母长什么样子,从我记事开始,就是一个人,你很幸运嘛”。
何千缘将小泥人递给莫以尘,笑得轻松,气氛好多了,她总是能看到好的一面,开心起来。
“你帮我收着吧,来日再还给我”,莫以尘握住何千缘的手,整个将泥人收在了手掌之间,推了回去。
“好吧,你要是不怕我弄坏,那我就收着吧,记得找我要,我记性可不好”,何千缘将小泥人塞进了腰间的小荷包,特意按了按,才放心。
何千缘又想继续翻包裹,刚把头探进去,一阵翻书的声音在耳边环绕,噩梦又开始了。
何千缘僵硬的,缓缓抬起头,见莫以尘果然翻着一本书,还是之前那本。
“想锻炼记忆力,我有办法,学吗?”
莫以尘的指尖在书本上摩擦着,深邃的眼眸盯着她,这场景和以前在昪洲上学的时候一模一样,只是看人的眼神不一样了。
何千缘本能的咽了咽口水,“不学,行吗?这画面还真是熟悉啊……”
上学时,何千缘成绩不好,就经常被莫以尘监督着,加课也是莫以尘负责,所以何千缘是真的不想回忆这段痛苦的经历。
“还记得那句诗吗?”
“记得,哎,还是逃不掉,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何千缘垂着头,唉声叹气的。
“明白了吗?”
“没有,好难的,太难为我了,换一个行吗?”
“不,就这个”。
“为什么?”
“因为……”
因为,这是我抄写了无数遍的诗,每一遍都是对你的思念。
不能换,永远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