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是装模做样地询问来者是谁,尽力装作温顺的马寒寒,实则心里一直抑制着想揍他的冲动。
‘’臭婆娘,你怎么还没病死,你不死我从哪里捞好处,今日,城里贴了告示,说死者会得到一笔赔偿金。你这怪物,怎么还活着,都残成这样了,还活着干什么,我要是你早就没脸活着了,给咱们汕洲丢人”。
何千缘攥紧手中的导盲棍,看着油光满面的胖城监,又想到马寒寒受的苦,以及几日来自己受的憋屈。
她咬牙切齿地回答道“你管我,死胖子‘’。
胖城监没想到马寒寒竟敢顶撞他,他原本圆滑的脸皱在了一起,活像一头胖的,满脸溢肉的肥猪。
他恶狠狠地骂道‘’死婆娘,还敢顶嘴,你是不是烧坏了脑子,忘记你之前是怎么被我如掌中之物般戏耍的了?没死就算了,唯一有点用的脸还被烧成这副鬼样子,真是晦气,连猪都不愿意和你生活在一起,你就是我们汕洲的耻辱,丧门星”。
何千缘看着他逐渐狰狞的脸,心中的怒火渐渐燃烧到了顶峰。
她假意询问“监城可有什么能让我弥补的办法吗?我一定尽力做到’‘。
’‘这还差不多,一会,你跟我到监城司去登记,我最近听说,受伤严重者能额外领取补偿,你都烧成这副鬼样子了,肯定能得到一笔不少的补偿,一会你跟我走”。
何千缘竭尽全力挤出一个微笑,但她狰嵘可怖的面孔让胖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转身扬长而去,在屋外等待何千缘这棵摇财树,却不知何千缘会让他后悔终生。
一路上,胖子趾高气昂,将圆胖的脑袋高高地抬起,身后跟着拄拐的何千缘。
人们虚心地向城监问安,心里却咒骂着,让他赶紧死,自己好顶替他。
装瞎的何千缘跟在后面,时不时在地上磨一磨手杖,细微的声音不易察觉。
突然,何千缘叫住了心里美滋滋的城监,说‘’城监,我请你吃饭吧,好报答你一直以来的照顾“。
‘’嗯,真懂事,吃什么菜啊,便宜的我可不吃”。
‘’猪腰子......怎么样‘'。
还没等胖子反应过来,他只觉得腰部一阵刺痛,钻心的疼,越来越疼,脚一软,本就笨重的肥胖身子就倒在了地上。
胖子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彻整个城镇,人们迅速围观过来,却无一人伸出援手,多是看热闹的好事之徒。
人们恐惧地看着手执杖,满脸伤疤,皮肤毫无血色,睁大白眸的马寒寒,她的脸上似乎有一丝淡淡的笑意,让人毛骨悚然。
’‘这丫头是不是被监城逼疯了,都敢伤人了’‘。
’‘是啊是啊,从小无依无靠,受人欺负,又毁了容,换作是谁都会疯的...''
''太惨了......''
''监城,没事吧,他死了,城监谁做’‘
’‘别惦记了,反正不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话说选举也快开始了吧,去碰碰运气,万一中了,光宗耀祖啊’‘。
议论纷纷的人群,没人关注这场伤人案的起因,他们只在意自己有没有好处。
直到莫以尘的到来打乱了人们的升官发财梦,何千缘再次见到昔日的同窗,没有惊喜,而是厌恶和担心,害怕莫以尘会干扰自己的计划。
但她转念一想,何不利用他,让他带自己去昪洲,这样可以省很多力气,于是她趁人群关注胖子时,拉走了莫以尘。
山下,小屋中,’‘马姑娘,我很抱歉,没能保护好你们……你想要什么补偿,我尽力办到’‘。
何千缘不自主地望向了屋外,眼神无光,’‘我想离开这里,再加入拓荒军’‘。
莫以尘不解的问道’‘为何,你不怕再遇到之前的灾祸吗?’‘
’‘天灾总比这地狱强......''
莫以尘看着这个女孩,内心有过犹豫,不知为何,心底最深处却忍不住喊出声来,“答应她”。
便答应了她。
深夜,山上,点点星光在暗夜中起舞,发出的银绿微光,在监城的家周围游荡,聚集。
渐渐的,微光汇成了火焰,熊熊的烈焰照亮了夜空,惊醒了沉睡的城镇。
无暇安睡的莫以尘和何千缘,被山上熙熙攘攘救火的人群惊扰了,等他们赶到,大火已被扑灭,监城的家已变成了废墟。
监城瘫坐在地上,无声的哭泣,泪水和满面油汗浸染了他身上绸缎的衣裳,全无白日的得意洋洋。
目光呆滞的不断嘟囔着’‘没了,都没了......''
直到他看见站在一旁的何千缘,他空洞的眸子才有了光。
仇恨的怒火在他眼中爆发,’‘贱人,疯子,一定是你,是你报复我,毁了我的所有’‘。
胖子愤怒地指着何千缘,人们这才注意到他们寻找了大半夜的两人,便纷纷为他们该死的监城抱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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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是他们,我都看到了’‘。
’‘我也是,他们手里提着油罐,放火烧了监城家’‘。
’‘没错没错,我也看到了,准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