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随即连声下令。“亲卫骑,亲卫骑,准备反击!”
听到骑兵两个字,司马懿心里咯噔一下。他很想踩着马镫站起来,以便看得更清楚一点,但他的坐骑正自不安,他的骑术也没好到那个程度,只能勉强坐稳,哪里敢站起来。况且他虽然比普通人高不少,可是眼前有好几面战旗随风摇摆,很难看到前面的情形。
就在司马懿着急的时候,刘备又喊了一句:“不好,他们冲着弓弩手去了。”
司马懿的脑子里“嗡”的一声,心跳如战鼓一般急促,血全涌上了头,一直以来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刘备几乎将所有的骑兵都留在了孤山,身边只有三百亲卫骑,是为了保护刘备本人的,没有余力迎战高顺的骑兵。没有骑兵迎战,仅凭步卒自己,除非有坚实的阵地,很难确保安全。
变阵就是最危险的时候,高顺抓住了这个机会。
转眼间,整个战场就乱了,惊叫声此起彼伏。司马懿屏住了呼吸,踢马向前几步,回到刘备身后,正好看到一队骑兵的尾巴在山坡上一闪即没,他看不到那些骑兵,但他能看到马蹄踢起的滚滚烟尘,直冲云霄,径直穿过前阵,向正在移动的弓弩手们杀了过去。
前阵的步卒打算拦截,但骑兵的速度太快了,没等他们到位,骑兵已经从他们之间的空隙穿了过去,几十个跑得快一些的步卒人单势孤,被战马撞倒,被长矛挑飞,被长刀砍倒,而山坡上的弓弩手又抓住了步卒们移动时出现的空挡,射出一阵密集的箭雨,间夹着几十攻投石机投出的泥弹。这些泥弹都是用草袋装填黄土组成,砸在地上或盾牌上,轰然有声,草袋里面的黄土飞散,让人睁不开眼睛,无法呼吸。
看着高顺骑兵和弓弩手的默契配合,司马懿叫苦不迭。刘备这次可能挑错了对手,高顺的部下或许不如吴军,却绝非弱旅,不仅比河东部曲强太多,就算和刘备率领的中山军主力相比也不逊色。
我们都被高顺骗了,我们的优势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大,河东部曲缺乏训练和实战经验,面对普通对手还能以数量取胜,面对这些训练有素的精锐和狡猾的对手,他们不仅帮不上什么忙,反而成了累赘。围攻安邑这么久都没奏功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河东怕是守不住了,河内可能也会失陷。司马懿黯然神伤,心情沮丧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