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雍和崔均的谈判注定不会有结果,孙策劫掠世家产业的恶名在外,冀州世家不会轻易接受这个命运,俯首称臣。没有他们的同意,刘备也不可能接受,否则他这个中山王还能做几天,谁也说不准。
简雍没有多费唇舌,很快就离开了涿郡,返回辽东。
经达渔阳的时候,他特地停了一下,溯水而上,直奔渔阳郡治。他还没到雍奴县城,刘修就露面了,半路上拦住了他。
见到刘修,简雍很不高兴,指着他的鼻子说道:“德然,你这么做可不够朋友。就算我们各为其主,我经过你的辖区,你也应该尽尽地主之谊吧?避而不见,是何道理,莫不是中山国的待客之道?”
刘修很尴尬,再三请罪,又命人取出准备好的酒食,在路边设宴,为简雍接风。
简雍倒不介意,欣然入座,与刘修把酒言欢,谈笑风生。刘修有些放不开,简雍看在眼里,哈哈大笑。“德然,你放心好了,今日是老友重逢,只叙旧情,不谈公事。”
“那好,那好。”刘修讪讪地笑道,举起酒杯,向简雍敬酒。说起来,他当初还是简雍的下属,跟着简雍出使,长了不少见识。否则他今天能不能成为刘备倚重的宗亲,担任渔阳太守,还真不好说。他再三向简雍致谢,几杯酒下肚,气氛终于松驰了些。
“德然大展雄图,可喜可贺。再饮一杯。”简雍举杯,向刘修祝贺。
刘修连连摆手。“宪和,莫要说笑,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说起来,还是你有先见之明,如今才能这么洒脱,挟千金,游万里,所到之处,无论汉胡都要以礼相待。哪像我,里外不是人。”
刘修一边说,一边戳着自己的心口,委屈溢于言表。
“德然何出此言?渔阳虽不算富,却有铁,兼山海之利,农牧并重,这两年又太平,应该还算不错啊。”
刘修越想越气,拍着大腿,唉声叹气。“渔阳是有铁,可是没有工匠啊,采矿、冶铁、制器,哪一样不需要人?尤其是制器,同样是人,做出来的东西却千差万别,有的能制利器,有的却只能打打菜刀、农具。如今边事吃紧,四面受敌,需要大量的武器,都指着渔阳这点铁。可我到哪儿去找足够的工匠?操他老母的,他们一个个上嘴皮一碰下嘴皮,说得轻巧,我跟着倒霉,忙得脚打后脑勺还是没用,隔三岔五地挨训。”
见刘修爆了粗,简雍忍俊不禁,瞅了刘修半晌,笑道:“你说的他们是崔钧等人吗?”
“不是他们……还能有谁。”刘修一迟疑,简雍瞬间明白了,不动声色的笑道:“还有关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