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她回长安。”吕小环身份尴尬,既不是投降,又不是俘虏,杀又杀不得,留又留不得,似乎最好的办法就是赶走。她的母亲还在长安,如果送她回长安,母女团聚,也未尝不是一个办法。
袁权摇摇头。“吕布战死,这个仇结得很深。吕小环不是个理智的人,并州人大多如此,希望他们能识时务、知进退未免不切实际。留一个人质在手或许是个解决办法,至少可以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铤而走险。且张辽也需要一个牵绊,否则他自己也会不安,束手束脚。”
孙策思索片刻,觉得有理。他希望能以诚待人,但必要的制度却不能缺。放吕小环回去,吕小环不会感激他,只会在复仇的冲动下做出不理智的事,裂痕越撕越大。他也许无所谓,但张辽夹在中间会很难做人。扣着吕小环,让留在长安的并州人不敢乱来,也让张辽有所羁绊,这才是最稳妥的选择。
“姊姊有什么好办法?”
“伯阳武艺低微,自保能力不足,将来封王,坐镇一方,身边总要有人保护。吕小环虽然不够聪明,武艺却不弱,若能收服其心,做个侍妾,贴身保护伯阳,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你说呢?”
孙策挑起大拇指。“姊姊威武。”
“你不反对?”袁权白了孙策一眼。“不管怎么说,吕小环总是天子的贵人。”
“珠玉在前,有什么好反对的。”孙策一声轻叹。“我有时候也在想,刘协那么多人不带,偏偏带着吕小环来见我,怕是知道他一旦不治,吕小环无法在宫里立足,不如托付给阿和。若伯阳与她情投意合,刘协九泉之下有知,也会高兴的。”
袁权黛眉轻蹙,抿了抿嘴唇。“大王,妾有一个好奇之处,一直想问,却不知合不合适。”
“你说。”
“刘协真的领悟了大王的治道吗?妾听阿和说起经过,感觉你也没说什么啊。难道是他苦思已久,一有所得便能顿悟?又或者他其实根本没有懂,只是以为自己懂了?”
“这个……得问他自己了,我也不太清楚。”
袁权眼珠一转,笑道:“那妾能效颦,问一问道吗?”
孙策盯着袁权打量了良久,忽然无声地笑了起来。他抬起腿,支在榻边,手臂支在膝上,斜睨着袁权。“姊姊也关心治道?”
“朝闻道……”
孙策伸出手,轻按在袁权的唇上,挡住了她还没说出口的话。“你最重要的事就是陪我一起慢慢变老,这道不道的不重要,除非……”孙策嘴角微挑。“你想做吕雉?”
袁权原本脸色微红,且羞且喜,听了吕雉二字,忽然失色,扑通一声,跪倒在孙策面前。“妾失言,死罪,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