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雍叹了一口气,摊摊手,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他跟孙策一路,孙策一直不肯见他,如今好容易见他了,却还是这么杀气腾腾。他如果带着这样的消息回去,刘备就没安生日子过了。“刘府君是幽州人,他不会希望幽州开战,他志向也有限,只想守护家园,绝无挑战君侯之意。”
孙策看着眼前的美景,云淡风轻。“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上书朝廷请罪,然后退回渔阳,不准踏足广阳一步。公孙伯珪是他的同门师兄,他占了公孙伯珪的地盘,接收了公孙伯珪的人马,却不为公孙伯珪讨还公道,这算怎么回事?他不敢,我来。”
简雍无言以对。他明知孙策是借题发挥,打着为公孙瓒报仇的名义图谋幽州,但他却没办法阻止。孙策有强横的实力,朝廷都无可奈何,只得赋予他节制八州的权力,食邑一郡,虽然没有封王,实际上已经是王,连王者专用的青盖都让他用了,封王也是迟早的事。
刘备能怎么办?如果按照简雍的建议,当然是臣服。既然孙策平定天下是迟早的事,那晚服不如早服,早服至少可以保住现有的地盘,将来不失州郡。但他同样清楚,刘备不会甘心。好容易立稳脚跟,现在又吞下了公孙瓒的人马,还有望拿下半个幽州,他如何肯在这个时候服软?
如果他是这样的人,几年前就这么干了,何至于等到现在。
简雍沉默良久,拱手再拜。“既然君侯之意已决,雍便如此回复刘府君。临行之际,有一逆耳忠言,还请君侯留意一二。”
“宪和直言无妨。”
“君侯英明,数年间崛起山东,掩有五州,如今又兵临鄙州,巨舰雄师,良臣猛将,非鄙州所能敌。不过鄙州乃大汉北疆门户,自召公分封于此便为中原守边,至今千年矣。民风质朴,服于德而不服力,虽知不敌,亦号呼而斗。君侯持天子诏,巡视鄙州,抚育万民,鄙州自然箪食壶浆,以迎王师,若君侯恃力而征,不罪而诛,则鄙州百姓必不敢苟从,只能背水一战,效田横故事。”
简雍躬身再拜。“还请君侯三思。”
孙策回头瞅了简雍一眼,哈哈大笑。他转过身来,拍拍简雍的肩膀。“宪和,你的确有一副好唇吻,可惜说错了一点,刘玄德代表不了幽州人。相反,他是幽州人鄙视的寒门。背水一战,效田横故事?你先凑足五百人给我看看。萧县一战,他狼狈而逃的时候有五百人吗?还是说现在出息了,终于凑够五百了?”
简雍面红耳赤,无地自容。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一直想问你,上次他把妻儿丢在沼泽里,自己逃命。这么多年过去了,可曾重新娶妻生子?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三十大几的人了,连儿子都没有,折腾个什么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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