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泰,出了什么事?”
“出了什么事?”田畴冷笑道:“这句话似乎该我问你吧。”
鲜于辅抚着短须,干笑着不说话。田畴扬扬眉。“你们是不是都得了刘备的好处?”
鲜于辅一愣,随即大怒。“子泰,你这是什么话,我们再不济,至于和刘备为伍吗?”
“你不肯与刘备为伍?只怕此事过后,刘备未必瞧得上你吧。”田畴冷笑连连。“你们以为行事机密,连我都不肯通气,却不知道这件事早就传到了使君耳中。使君的使者只怕已经去了渔阳。公衡想以郡兵迎战公孙瓒,不过是孤注一掷。为父报仇,不计生死,这是他为人子的本分,你们身为刘使君故吏,为刘使君报仇,也是君臣之义,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此战过后,谁将是幽州之主?”
鲜于辅沉默了片刻,收起了一看就知道的笑容。“这还用说,自然是公衡。”
“公衡?他能不能活着回来都难说,还想做幽州刺史。你们有没有问过刘备和袁谭答不答应?”
鲜于辅不说话了。他自己也清楚,论战斗力,公孙瓒和他的白马义从绝对是幽州首屈一指的精锐,除了败在袁绍和麹义手中之外,罕有败绩。如今袁绍死了,麹义阵亡,就连袁谭都不敢轻易挑战公孙瓒。刘和虽然有用兵经验,他们也有数量优势,却没有必胜的把握。只是为刘虞为仇的大义驱使,他们不得不从。
为了报仇,刘和可以不惜生死,但他们却不能不考虑成功的可能性。算来算去,胜负在五五之间,即使用计,杀死公孙瓒的把握依然不大,更可能是重创他。如果让公孙瓒跑了,或者虽然杀死公孙瓒却付出了惨重的代价,那幽州的形势就不由他们说了算了,要么是刘备,要么是袁谭。
这自然不是他们愿意看到的结果。
袁谭虽然是袁绍的儿子,但他的根基是冀州世家,而且是冀南世家。冀南世家眼高于顶,连冀北世家都不肯共存,更何况是幽州人。袁谭如果控制了幽州,他们这些幽州人都会靠边站,比冀北世家还不如。
刘备虽然是幽州人,但他人品太差了,短短的几年时间,辗转于公孙瓒、陶谦、袁绍和孙策之间,现在又回到幽州,以宗室自居,摆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普通百姓不知道他在中原的丑事,也许会被他骗,他们却深知刘备的底细,才不肯为刘备效力呢。况且刘备学孙策屯田,对世家并不友好,冲突在所难免。
但他们又不得不承认一点,刘备从孙策那儿学来的练兵之法的确有用,他麾下的关羽、张飞等人也的确是万里挑一的勇士,眼下幽州真正有实力和公孙瓒一较高下的也就是刘备。如果刘和与公孙瓒交战,最后得利的很可能就是刘备。
鲜于辅左思右想,没有解决之道,只以向田畴请计。田畴说,我要去见刘和,和他约定只限于杀公孙瓒,杀了公孙瓒,他就离开幽州去长安,从此恩怨两清。幽州人可以帮他报仇,但不会支持他做幽州刺史,更不会同意袁谭进入幽州。如果刘和答应这个条件,那他就说服张则配合刘和,尽可能的将公孙瓒诱到蓟县来,避免两军对垒。否则,张则会引刘备为助力,谁敢乱动就杀谁。
鲜于辅反复权衡后,同意了。他随即叫来了鲜于银、阎柔、齐周等人,共同盟誓,然后由田畴写了一份盟约,他们在上面签了名,由田豫带着去见刘和。
刘备一手持钩镶,一手持青云剑,与赵云战在一处。青云剑舞动之间,寒气森森,似有青色云霞流动。赵云手持长矛,左拨右挡,间隙还上两招,趁势调整一下自己的防守,却不紧逼。刘备久战不下,心里有些焦躁,突然一声暴喝,长剑砍向矛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