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虽多,道理却是一样的,难道佐治仅知其事,不知其义?”
“敢请长史指教。”
“扁鹊初见蔡桓公,言其疾在腠理,汤熨之所及,微末之疾也。扁鹊答魏文侯,言上医治未病。谋士佐君主,如医家治病,是当其未病时厉声提醒好,还是当其疾重时温言劝慰好?”
“这……”辛毗虽说读过不少书,但他对医家的事还真不清楚,虞翻说的这两件关于扁鹊的事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虽然不影响他理解虞翻的意思,但心里上已经弱了一筹。面对虞翻的追问,急切之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孙策见状,暗自苦笑。论见识,辛毗就算不如虞翻也不会差得太远,可是论辩才,他显然不是虞翻的对手。虞翻这句话里有陷阱,辛毗没看出来,自然无法回答。
“仲翔,佐治,多言数穷,不如守中。”孙策轻叩案几,再次示意虞翻回座,又对辛毗说道:“佐治,今天要讨论的第一个问题就是益州方略,是你来说,还是公瑾说?”
辛毗回头看了一眼周瑜。这件事本来应该由他来说,可是他刚刚出师不利,被虞翻当场噎住,气势受挫,这时有点不太想说了。荀攸向来不肯在公众面前发声,如果周瑜也不肯,那他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见辛毗为难,周瑜使了个眼神,示意辛毗回座。他欠了欠身,向孙策致意。孙策点头同意。周瑜朗声说道:“将军所说的益州方略由我起意,公达、佐治既有襄助,亦有劝谏,各有利弊,难以决断,仅供将军参考,还请诸君参详斟酌。”
孙策点点头。“既是商议,诸君大可直言己见,不必顾忌,就事论事,不及其他。”
众人齐声应喏。
“公瑾,你说吧。”
“喏。”周瑜起身走到挂好的地图前,环环一揖。“将军,诸军,官渡一战,将军父子与诸将浴血奋战,袁绍败亡,冀州丧主,由袁谭主政,自顾不暇,豫州形势稳定,强弱逆转,天下形势有重大变化。瑜不敏,敢为将军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