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策忍着笑,一边让辛毗进门,一边问起情况。
辛毗很郁闷,风尘仆仆的脸上几乎能落下土来。他赶回宛城后,向与法正接触过的人打探法正的行踪,刚问了几个人,便得知法正刚好离开了宛城,随即去追,结果一路追到析县,法正的踪迹突然消失了,就像清晨的露珠蒸发了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孙策听完,看着辛毗笑。辛毗无地自容,一声长叹。
“佐治,你太急了。”
辛毗默默地点点头。在回来的路上,他一直在反思这个问题。法正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消失,只可能换了身份。从各种迹象来看,应该是他打听得太急,引起了法正的警觉。但这只是表相,根本的原因是他内心不自安,一旦发现有所疏忽就极力想挽救回来,根本来不及思考。
如果能从容一些,他不会输得这么难看。在他去追法正的这几天,荀攸在宛城内探访,发现了一些法正依然在城内的迹象,在荀攸即将抓住他的时候,他离开了宛城,失去了踪迹。宛城有数万人,其中经商、游学的至少有三分之一,要追查一个已经警觉的细作是非常难的。
来到堂上,两人分宾主落座,孙策问道:“是担心你兄长在益州,还是急于立功?”
辛毗低下了头。“兼而有之吧。”
“你大可不必担心这些。”孙策淡淡地说道:“如果我不放心你,我不会让你留在公瑾身边。如果你不能调整好心态,你也不适合留在公瑾身边。如果你想过得轻松一些,我可以让你像荀友若一样做个闲职,就算出点差错也不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你可以考虑一下。”
辛毗沉默良久,拱手道:“既蒙将军推心,岂能半途而废。”
孙策缓缓点头。“既佐军事,就要放下不必要的心结,直道而行。”他停了片刻,又道:“法正狡诈,你觉得你兄长会是他的对手吗?”
辛毗眉心微蹙,摇摇头。“恐怕不行。”
“那就提醒他小心些。曹孟德客居益州,形势与袁本初相似,你们颍川人与益州人之间的矛盾已经很费事,再搅进一些关中人,可能会更复杂。如果你兄长有心归来,我是非常欢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