麋兰正在车里生闷气,听到外面的呼声,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只当是欢迎孙策的。同车的尹姁忙着安慰她,也没留心。等郭武来通知,让她们下车乘马,这才意识到那些人与众不同。麋兰心花怒放,连忙上了马,又拉着尹姁上马,扬起手臂,向这些认识或者不认识的家乡人致意。看着这一张张笑脸,听着似曾相识的乡音,她欢喜得落了泪。
自从离开东海,她已经有两年多没有回家了。
看到麋兰露面,青徐商人们的声音更加响亮,明显就是在门口招呼生意的伙计,个个中气十足,口齿伶俐。虽然官话里还带着一些青徐口音,却能让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孙策笑道:“看到这些百姓的精气神,就知道诸位在南阳这几年成绩斐然,可喜可贺。”
周瑜连忙拱手道:“是子纲先生和阎府君治理有方,我们充其量只能不扰民,少惹是非。”
张纮抚着胡须笑道:“公瑾也不必谦虚,南阳要太平,需要各方面的努力,少一个都不行。南阳要乱,却是容易得很。不过南阳有今天的局面,有功之人固多,首功却非将军莫属。如果不是将军信任我等,无为而治,让我等放手施为,又怎么可能有今天的详和?不谦虚地说,放眼天下,大概也找不出比南阳更像乐土的地方了。”
孙策笑道:“先生,你这话置长安于何地,就不怕人说将军藐视朝廷吗?”
张纮微微一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长安和南阳何处是乐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而是成千上万的百姓说了算。那么多人逃难到南阳,即使关中灾情缓解也不愿意回去,如果我还说长安是乐土,不仅仅是自欺欺人,更是欺君。若是明君,必能深自反省,不被谗言所误,若是昏君……”
张纮顿了顿,意味深长的说道:“又何必在意他怎么想?”
孙策品味了一番,明白了张纮的意思,挑起大拇指。“先生高见,我当铭刻在心,时时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