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忠笑了起来,他身边的李严却冷笑了一声。黄忠抬起手,轻轻挥了挥,示意李严退下。何咸看在眼中,淡淡的说道:“听他口音,似乎也是南阳人?”
“是的,小门小户,又年轻,刚从讲武堂毕业,没见过世面,何君不要见怪。”黄忠坐下,整理了一下大氅,又将腰间的战刀拨正。“何君此时来,想必不是与我叙旧吧?你想知道什么,不妨直说,我能说的就说,不能说的还请何君见谅。”
见黄忠这么直接,何咸也没有再掩饰。他开门见山。“谁在攻击?”
“荀衍。他傍晚时分赶到,准备了一个时辰就开始进攻。别看鼓声敲得响,其实进攻很有节制,我想他不外乎两个想法:一是通知你们,他来了,不要放弃;二是想利用这个机会练练兵。”黄忠笑笑,意味深长地看着何咸。“荀休若正当壮年,虽然成名多年,却不为名气所累,是一个很可怕的对手。何君亦不遑多让。若非亲眼所见,谁能想到当年的贵公子会变成一个精明干练的斥候。何君,我冒昧的问一句,这几年不断有细作出没于南阳铁官附近,是你的安排吧?”
何咸迎着黄忠的目光看了一会儿,笑道:“怪不得南阳铁官固若金汤,水泼不进,原来是汉升在主持防务。”
“不是。”黄忠摇摇头。“不妨告诉你,木学堂内部警戒都由孙将军直接安排,我也不能随便插手。当然,你们想混入宛城,不可避免的会与我手下的斥候营交手,所以我对你们的行动也早有耳闻。”
“早就听说孙将军重视工匠之技,果不其然。”何咸低下头,慢慢呷着酒。
黄忠沉默片刻。“你既然经常出入南阳,想必也知道尹公主持讲武堂?”
“知道,我还知道尹姁为孙将军生了一个儿子。”何咸苦笑。“我何家不仅错失了你黄汉升,还错失了尹家,败得天经地义。”他顿了顿,又道:“党人误我何家,名士误我何家,袁氏兄弟误我何家。”
“何君,亡羊补牢……”
何咸摇摇头。“与孙将军为敌,是我的命,汉升不必多劝。汉升放心,我与孙将军有公仇,无私恨。何家虽灭,我何家的人却大多幸存,家母对孙将军非常感激。尹姁是个妇人,身不由己,我身为七尺男儿,却不能不奋一腔热血,与仇人周旋到底。”
黄忠点点头,没有再劝。不管怎么说,何家是孙策亲手攻破的,孙策又是袁术的旧部,要何咸投降的确有些强人所难。
“那么,何君还有什么想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