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这部书能引起的反响相比,千金也值。”盛宪招呼谢贞等人入座,故意压低了声音。“有件事,不知贺公听说过没有?”
贺辅扬起眉,静听下文。
“蔡伯喈游历会稽时,见过一些《论衡》书稿,见识大涨,但别人问起,他却只字不提《论衡》,还将书稿秘不示人。”
贺辅眉心微蹙,沉吟片刻,不禁哼了一声:“竟有这等事?真是有辱斯文。”
盛宪点点头。“我也是听小婿提起,小婿则是听他从弟子正说过,据说是孙将军闲时说笑提及的。不过这也怪不得人,谁让我会稽士人不识明珠呢。王仲任辞世近百年,也没人愿意出资将他的遗作抄写布行。若不是孙将军,这部书遗失殆尽,我们也许都不清楚。”
贺辅沉吟片刻,点点头。“孝章说得有理。不如这样吧,德润要去平舆,就请他带一部清样,请孙将军过目,如果方便的话,再请孙将军题签书名。印书的事都是你们一力承担,我贺家没出什么力,这次给我一个机会,奉千金为润笔,请孙将军题签。再出十金为程仪,供德润和赵婴路上开销。德润,你千万不要嫌菲。”
阚泽拱手施礼。“那我就谢过贺公慷慨了。”
盛宪诧异地看看阚泽。“德润,你要去平舆,怎么没听你说?赵婴又是谁?”
阚泽说道:“这是虞长史关照的,不是什么大事,就没敢烦扰足下。赵婴是我里中少年,随我学过几天算学,有些天赋,虞长史让我带他去平舆,向徐大师公河请教。”
盛宪和谢贞互相看了看,不约而同的苦笑。看来虞翻对他们的不满很严重了,不仅要派人去木学堂求学,还要派阚泽和赵婴去平舆向徐岳请教算学,刻意强调实学的重要性。贺辅人老成精,一下子听出了其中的深意,奉千金为润笔不说,还特意拿出十金为路费,真是花钱如用兵,静如处子,动如脱兔。他们为了书坊的事几次向贺辅开口求援,贺辅可没这么大方过。
贺家再有钱,千金也是倾囊而出了。贺辅对孙策这么有信心?
盛宪突然灵光一闪。“豫章的战事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