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权瞥了侍女一眼,侍女吐了吐舌头,轻拍自己的嘴,连声说道:“多嘴,是我多嘴了。”袁权脸色稍缓,向后堂走去,过了一会儿,她突然说道:“重症用猛药,这何叔龙病得不轻,唯有将军能治。以毒攻毒也是一种治病救人的方法。”
侍女半懂不懂,茫然地眨着眼睛。
——
虽然有何夔这个不愉快的插曲,孙策和许虔、陈逸谈得还算愉快。孙策请陈逸与许虔一起作为他的代表去迎接朱儁,陪他在颍川、汝南一带看看。许虔在汝南太守府任职,对一些数据比较熟悉,陈逸这两年则因为与孙策的意外错过而四处游历,豫州各郡国都走遍了,南阳也住了有半年多,更有切身体会。他和孙策交流时,谈到的事比许虔更细致,感慨比许虔更诚恳。
“将军,你说话虽然粗鄙无文,但是颇有见地。”陈逸说得兴奋,把何夔的事抛在脑后,挑起大拇指。“将军以弈道比治道,举轻若重,看似缓慢,实则厚积薄发,颇有当年薛君指正家父时的风采。”
许虔莫名其妙,不知道陈逸在说什么。袁遗更是一头雾水。他知道陈逸和孙策见过面,却不知道他们还谈过治道,更不知道陈逸对孙策评价这么高。在很多人看来,孙策最多有些小聪明,知道一点法家权术,哪里配谈治道二字。可是他也清楚,陈逸遭家世之变,阅历丰富,与普通的世家子弟不同,他能如此评价孙策,就算有过誉之处,孙策也必然有值得他高看一眼的地方。
孙策自己却想不起来了。“什么弈道?”
陈逸哈哈大笑。“将军真是贵人多忘事,不过也对,得意忘形,弈道只是一种比拟方法,是一种形,取形是为了示意,关键在意不在形。我这两年与不少人交流,有名士大儒,有贩夫走卒,也隐隐摸到了几分遗形取意的门径,却不如将军这般自如。”
孙策有点尴尬。他真把这件事忘了,距离上次与陈逸细谈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他仔细想了想,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襄楷大师何在?”
“他啊,辞世有五六年了。”陈逸微微一笑,有点得意。“当时和将军不熟,所以没告诉你。不过我找到了他的师父仙人于吉,转达了将军的诚意。于吉说,时机成熟时,他会来见将军。”
“于吉?”孙策心里咯噔一下。于吉真是襄楷的师父?
“将军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