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集结了,整装待发,但出发的命令却一直没有发布,两万将士在阳光下等一个多时辰,晒得浑身是汗,那些征发来的蛮子渐渐按捺不住,就连曹操都有些坐定不安了,戏志才却还是坐在舱里,一点声音也没有。
就在这时,有一匹快马从远处奔来,马背上的人手里举着三角小旗,很快通过了岸上的警戒线,来到江边。骑士翻身下马,举着小旗飞奔到岸边的一艘游徼小船。小船调了个头,十个辑濯士奋力划桨,箭一般向楼船驶来。
曹洪知道有紧急军情,连忙让人放下索梯,接骑士上船。他原本以为是绵竹来的,可是一看骑士的装束,他知道自己猜错了。这是来自长安的信使,六百里加急,心里不由得一惊。
长安又出了什么事?
曹操也不敢怠慢,上前查验了骑士的路传,从骑士手中接过装有急件的木匣,转身进了舱。
戏志才坐在舱中,双目微垂,听到曹操的脚步,他睁开了眼睛,不满的瞥了曹操一眼。刚准备说话,目光落到曹操手中的木匣上,神色顿时变了,长身而起,伸手就来接木匣。曹操摇摇手,将木匣放在案上,一手按在上面。
“志才,你说,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戏志才眉头紧蹙,又恢复了不死不活的模样。“好消息是好消息,坏消息就是没消息。”
曹操哈哈一笑,抬脚踩在榻边,从战靴里拔出一把短刀,割开了木匣上的丝绳,打开一看,不禁一愣。戏志才看了一眼,也愣住了。木匣里面既不是诏书,也不是他们以为的其他东西,而是一根封得非常严实的铜管。长约一尺,径约八分,上面的封泥完整。
戏志者愣了片刻,拿起铜管,转动着看了一遍,仔细端详着封泥上的印。“奇怪,这明明是孙策治下传递密件的铜管,怎么会加盖丁夫人的私印?”
“丁夫人?”曹操大吃一惊,连忙抢过细看。当他确认是丁夫人的私印时,顿时觉得寒毛倒竖。丁夫人应该在陈留,她从来不给他写信,现在她的私印盖在这支孙策部下细作传递密件的铜管上,显然不是什么好兆头。他连忙将封泥剥掉,取出里面的纸卷。纸卷八分宽,长约一尺,纸质平整细腻,带着竹子特有的清香,但只有九个字。
曹孟德,汝妻女,吾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