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宠的眉梢颤了颤,想起自己的仕途,顿生感慨。他算是入仕早的,十八岁为郡督邮,平定李朔之乱,由此为太守举荐,出守高平令,本以为太守器重他,一心想治理好高平,报效太守,没曾想却是一个坑,高平张家不是李朔,不是他能惹得起的,张苞一死,他就知道被人陷害了,只能弃官而归。
那时候,太守袁遗可没为他说一句话。相比于孙策,袁遗大概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他。其实也很正常,袁遗出身高贵,又是个读书人,以经术自许,怎么可能喜欢他一个酷吏。他只是将他当成鹰犬,对付横行乡里的豪强罢了。目的达到了,他这个鹰犬也就没用了,让他试守世家最多的高平,就要等他犯众怒。
郭嘉提醒得对,在袁谭、袁遗手下,他是不会有什么成就的。
“多谢祭酒指点。”满宠诚恳地躬身一拜。
郭嘉欠身还礼,向后退了半步。满宠再次向孙策行礼,这次是个大礼,腰折如磬。孙策看在眼里,暗自高兴。郭嘉不愧是玩弄人心的鬼才,几句话就点开了满宠的心结。毕竟满宠不是主动投效的,而是被他逼出昌邑城的,如果这个疙瘩不解开,满宠未必能全心全意的为他效力。
“伯宁,这次为耀兵威,出言相逼,还请伯宁见谅。”
满宠笑道:“这样也好,要不然我还不知道要犹豫多久。”
“你的意思,是我短时间内无法攻克昌邑?”
满宠一愣,惊讶地看着孙策。“将军,你……你还真是见微知著啊。”
孙策笑了。“你是不是还向袁谭承诺,不会与他为敌?”
满宠很尴尬,拱拱手。“还请将军成全。”
“没问题,君子成人之美,我虽然不是君子,也不能陷伯宁于不义。袁显思能放伯宁出城,不失风度,我难道还不能成就伯宁故主之义?昌邑的事,我自会处理,不就是据城而守,等待各路援兵嘛,没什么新鲜的。一群乌合之众,来得越多越好,就在昌邑城下一一击败,免了我行军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