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可忍,孰不可忍。
沈直很无辜。他从吴县赶到山阴,又从山阴赶到固陵,可不是想帮郭异阻拦孙策。别看郭异纠集的人不少,但他们不可能是孙策的对手,只会给孙策一个杀人的理由和机会。但他也清楚盛的脾气,明说是不可能说服盛宪的,只能拐着弯的提醒。
可是看起来效果并不好,盛宪根本没有听他解释的心思。他又不能就这样走,这可是夫人的父亲,他不能坐视不管。沈直眼珠一转,连忙笑道:“阿翁误会了,你志向高洁,我岂能劝你依附孙策,只是有些不解罢了。孙策是朝廷任命的会稽太守,他到会稽上任是名正言顺的事,会稽豪杰为何如此,小子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啊。”
“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盛宪也有些搞不清状况。他对这个女婿还是了解的,应该不会和孙策同流合污,也许是真被孙策迷惑住了?毕竟孙策任会稽太守的确是朝廷任命的,沈直慑于朝廷威严也是有可能的。“你以为朝廷任命孙策为会稽太守是愿意的吗?这是被迫无奈。别的不说,就以孙策擅取丹阳、吴郡,他就不是什么忠臣,朝廷如果知道了,还能让他做会稽太守?当槛车征诣廷尉才是。何以至此?非不为也,乃不能也……”
盛宪教训了沈直一通,见沈直俯首受教,气也消了大半,大有拯救了沈直一回的成就感,命沈直早些休息,明天带他去见太守郭异,说不定能得到重用。
——
诸将刚刚赴宴完毕,都还没有睡,接到命令就赶了回来。孙静听到消息,也跟了过来。
孙策脸色很不好,杀气腾腾。郭嘉把刚收到的情况说了一遍,诸将一听,不仅不生气,反而很开心,一个个挤眉弄眼,摩拳擦掌。见此情景,孙静很不安,忍不住插了一句话。
“伯符,这一仗不好打,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孙静是叔叔,孙策不敢轻慢,连忙向孙静请教。孙静说话很慢,声音也不大,总给人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但他说的事却非常重要。
由吴郡入会稽,最方便的地方是从钱唐附近的柤渎过江。柤渎向东便是水面宽阔的海,波浪很大,附近也没有适合登录的码头,向西是山陵地带,比如富春对面就是一大片山地,不合适耕种,通常都做为墓地,孙家祖先就葬在那里。对于大军来说,步行还勉强,辎重就很难运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