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谋士互相看看,谁也不肯先说。袁谭见状,轻笑一声:“诸君无须顾忌,大可放言。说不说在你,用不用在我。谭虽不敏,亦知不因人废言,不因言废言之理。孝先先生,你说说看。”
毛玠拱了拱手。“喏。使君,朱文博、曹子修所言,于用兵是至理,但他们眼界囿于一地,难免偏颇。孙策这次前来,并非要夺兖州,只是为了解黑山贼之围。孙策不过是朱太尉的前锋大将,击败了孙策之后,使君还要与朱太尉交锋吗?”
袁谭微微颌首,却不说话。
“以兖州对抗朝廷,为不义。以使君对抗孙策,胜不能得地,败则兖州动摇,届时黑山贼与青州黄巾联合,使君腹背受敌,难以脱身,兖州秋收毁于一旦,使君明年便有断粮之急。以玠之见,不如持重,困黑山贼于浚仪城内,拒孙策于兖州之外,待秋收之后,颗粒归仓,再战不迟。”
袁谭连连点头。“先生所言有理,我也正是有些担心,这才没有立刻答应。不过,对峙而不战,会不会有怯战之嫌?”
毛玠正要说话,边让站了起来,一甩袖子,大声喝道:“毛孝先,你还知道礼义廉耻吗?竟敢在此胡言乱语,大言不惭。朱儁虽是朝廷太尉,黑山贼却是黄巾余孽,无臣节可言。他们侵入兖州,掠我乡土,伤我百姓,朱儁不予以制止,如今使君将黑山贼困于浚仪,朱儁却来侵扰,举措失礼,不义在先,如果能以朝廷目之?使君守土有责,以优势兵力以逸待劳,却被孙策一万人逼而不能动,就不怕天下豪杰齿冷?”
毛玠欲言又止,一声轻叹。
一旁的程昱皱了皱眉,挺身而出。“边文礼何必如此,孝先只是说当持重慎战,何尝说不战?这可不是坐而论道,战场乃生死之地,谨慎些总是好的。”
边让大怒,正要说话,程昱又说道:“若是毁了秋收,大军缺粮,文礼可有妙计解使君之忧?”
“你……”边让瞪了程昱一眼,冷笑一声:“势利之徒,不足言义。”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