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策叫住了桥蕤。“桥公,是不是有些不忍?”
桥蕤欲言又止。
“鸟无头不飞,蛇无头不行。许劭身为功曹,也是汝南士人的领袖,不降伏他,汝南不平。我本不想与他撕破脸皮,但他跳出来了,那就不能手软,必须让他见识见识我的手段。待会儿你安排人遍访汝南士林,收集许劭月旦评的评语,越多越好。”
“喏!”桥蕤躬身领命,心中却不由得为许劭哀叹。看这架势,孙策还没打算放过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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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地看到定陵县城,杜袭鼻子一酸,眼睛湿润了。
住了二十几年,从没觉得定陵有什么好。离乡两年,却是日思夜想,如今终于回来了,看到这熟悉的景象,他顿时觉得感慨万千。
杜母见了,一声轻叹。她最清楚杜袭为了回家放弃了什么。杜基却没这样的感觉,自从决定返乡开始,他就情绪不高,进了颍川界,南阳太守府安排的牛车撤回,他们只能步行,他就更不高兴。
颍川虽好,哪里能比得上南阳?南阳那么多新鲜事,颍川一样也没有。杜袭留在南阳能做宛令,一个人的俸禄就可以保证全家温饱,回来却是一介平民,只能自己种地,哪年才是个头。
杜母瞥见杜基的脸色,又是心疼又是生气。“你这个做兄长的不想着自立自强,还有脸指责你弟弟?怎么,你还想靠他一辈子?”
杜基不敢违逆老母,只得挤出一脸笑容。“阿母,你看你说的,我什么时候指责他了?我只是说孙将军对他那么赏识,放弃了太可惜,辜负了孙将军的一片心意。”
杜母摇摇头。“你别说了,你弟弟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他都是为了我啊。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草窝,宛县的县寺虽好,终究不是自己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