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仲景出了太守府,匆匆出了小城,来到城东的宗宅。
宗承正在堂上和娄圭说话,两人脸色都不太好,各自想着心思。宛城被袁术攻破,原本被曹操软禁在内城的家主们全成了袁术的俘虏。如果不是和袁术的交情好,宗承也难逃牢狱之灾。尽管如此,宗承的日子也很难熬,城外的庄园被袁术攻破了,土地被分给了部曲,仅凭城里的宅院坐吃山空,不用袁术来收拾他,他也没几天好日子过了。
娄圭的情况也差不多,曹操带走了袁耀,把一个大坑抛给了他,袁术如果能救回袁耀,这事便也罢了,偏偏袁术又中了曹操的伏击,奄奄一息。一旦袁术或者他的部下追究起来,他娄圭是第一个倒霉。袁术可是连皇宫都敢烧的人,毁了娄家连眼睛都不用眨一下。
同病相怜,之前基本不来往的两个人一下子成了生死之交。
听到脚步声,宗承和娄圭不约而同的抬起头,见是张仲景,宗承连忙起身,主动迎到台阶下。
“仲景,情况如何?”
张仲景抹了抹额头的汗珠。“上苍有好生之德,袁夫人答应了。只要诸君不节外生枝,可以既往不咎。”
“既往不咎?”宗承松了一口气,脸上浮起一丝怒意。“他杀了我们这么多人,还说什么既往不咎?要说既往不咎,也应该是我们既往不咎吧,什么时候轮到他来说这句话。”
张仲景看在眼里,暗自苦笑。袁权刚刚松了口,还没有最后决定放过南阳豪强呢,宗承就按捺不住了。照这样下去,最后恐怕还是逃不过一场血腥杀戮。或者孙策说得对,这些人都病了,而且病得不轻,普通的药物都治不好,必须动用针砭,剜掉坏掉的血肉,才有可能起死回生。
见张仲景脸色不对,娄圭连忙给宗承使了个眼色。宗承抚着胡须,神情不悦。“仲景,还有什么?”
张仲景思索片刻,慢吞吞地说道:“虽说用参汤吊命,但袁将军伤势太重,恐怕坚持不了太久。孙伯符深得袁将军器重,这次又冒死救出了袁将军,袁将军可能有传位孙伯符的想法。孙伯符已经搬进了后室,与袁将军同处一室,相谈甚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