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两位郎中也纷纷附和,赵国梁自知失言,哈哈一笑,道:“是我的不是,是我的不是,认罚,认罚!”
众人笑罢,赵国梁见贾政身后立着两人,方才人多,行礼时也没在意,这会儿方留意,笑道:“存周,宝玉我是认识的。
你身边这位少年,仪表端的不俗,不知又是贾家哪房子弟?
好相貌啊!”
孙仁、钱穆、李畅三位郎中也纷纷附和赞道:“贾家公候府第,子弟果然出众。”
贾政闻言,心中一跳,忙笑道:“诸位大人,此乃家兄幼子。因仰慕圣人经言,日后立志于举业一道,今日吾便携其来见见诸位名教前辈。
日后也好跟诸位大人好生学习学习……”
又对贾琮道:“琮儿还不见过诸位大人?”
贾琮忙出列,躬身礼道:“学生贾琮,见过诸位大人。”
然而此时,赵国梁、孙仁等人面上的笑容却都渐渐淡了下来。
若是除夕之前,他们怕还都不知道贾琮之名。
可除夕那日,当着整个大乾勋贵体系,并诸多王公大臣的面,贾琮那一身打扮,那副惨样,让他的“大名”传遍了大半个都中官场。
其身世,也随之被挖掘出来,随着他的大名传播开来。
贾赦庶子,花魁所生……
读书人有两大爱好:
拉良家妇下水,劝风尘女从良。
左右不过都随他们的心意。
这个时代,女人本就是男人的附庸,地位卑微,近乎玩物。
正经女子尚且这般,更何况是风尘女子?
即使有花魁之名,亦无甚区别。
子可以母贵,自然也可以母贱。
比小娘养的更难听的,无过于娼.妇生的……
若贾琮得贾赦喜爱,那勉强还好说些。
可如今却是连其亲生父亲都厌之如猪狗,恨不其死。
这样的身世,又怎能得旁人的尊重?
这一刻,连贾琮极好的肖母面容,似乎都变得肮脏起来……
他们喜欢追捧花魁,甚至愿意千金买笑。
却不会尊敬花魁,更不用说花魁所出之子嗣……
虽无人当面说什么难听的话,反而多有说笑。
可那一双双几乎不加掩饰的轻视眼神,连一旁贾宝玉看了都觉得心中难过。
贾政见之亦是心里一叹,有些心灰意冷,怀疑是不是他真的做错了……
今日如此做法,怕是连他都在同僚心中有了芥蒂。
莫非贾琮,注定为士林所不容?
看了眼腰身依旧笔直如松,垂眼而立的贾琮,正犹豫是不是打发他回去,就见本该在门外迎客的贾琏匆匆进来,对贾政道:“老爷,大司空、曹侍郎和国子监祭酒李大人的官轿就要到了!”
贾政闻言一惊,也顾不上贾琮了,急问道:“到哪里了?”
贾琏道:“快到东府了。”
贾政忙道:“不想大司空今日也来,吾该快快去迎。诸位大人……”
孙仁、钱穆等人忙道:“存周莫多言,大司空为我等部堂,自然也该去迎。
莫要耽误了,一起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