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溅了枕越满身,他看着房梁,笑道:“今夕,你现在的状况允许你这么做?”
锋利的琴弦绕过一圈,目的只为绞断男人的脖子,今夕道:“你得知道,世间总有东西不在你的掌控中。”
透过她眼底的恨意,枕越仿佛看见,还曾有一个女人,将恨付诸这根弦,孤注一掷去杀一个男人。
“可惜,我的母亲最后还是死了。”
“我父亲亲手杀了她。”
体内的鬼在这一刻暴动。肚子里有个活的东西,在控制自己的一举一动,拼尽全力同自己抢这具身体的控制权。
今夕一口血喷涌,溅在男人苍白的面容上。
枕越从容翻身,压在她身上,伸手拭去她额角的冷汗:“今夕,有时放弃,也不是什么坏事。”
两个妖冶的人隔着两世对望。
而后今夕笑了出来。
她道:“我已经死过一次了。”
就是说,她不能允许自己以相同的方式再死一次,所以枕越流了很多血。
今夕使力,一把将他推到一旁。
她坐起身,看着他凝视掌心的血:“那不是普通的琴弦。”
“是鬼山莲。”她解释道,声音悠长,“我后来再遇到这东西,我就想啊,我跟它有缘分,是不是得留下一株?”
她俯身凑近枕越:“我想啊,它总有一天会用得上。”
“毕竟,我得吃一堑,长一智啊。”
红绸缠绕的房梁下,灯笼透着红暗的光,桌案上的喜烛蹭动着。
然后屋内又只剩下烛火摇曳的声音。
这两个不伦不类的人,一个被鬼山莲寄生的蛊爬满每一处血肉,茎叶取代他一道道血管,散开的莲香让另一个人找回了些许神志。
今夕两手撑着地,看着枕越那副惨样,瞳孔里荡漾出偏执的红。
她能感觉到,自己千疮百孔的魂魄即将要被挤出体外,耳畔响起鬼物嘲笑一样的轻吟。
“你输了。”
今夕看见上一世自己的死状。
我不会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