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秋伸手搭在门前,深吸一口气,得到里面的许可后,他推门而入。
沈清客面色比之前苍白许多,丹田处的衣襟渗着血,看上去伤口又撕裂了。
他若无其事,不慌不乱,执笔在纸上写着什么。
“师尊。”晏秋上前行礼,久久不得男人回应。
周遭有种无名的压力在暗自涌动。
沈清客抬头,无欲的眼神如同看着一个不相识的人:“晏秋。”
他道:“有些话既知不该说,就别轻易试探。”
晏秋躬身未动,话到嘴边,竟莫名平静了起来:“师尊,弟子不明白,您毁了她,可曾想过她也是叫了您许多年的师尊。”
“你见过云棠了。”下位者的质问无法激起男人的愤怒,反将他轻易看穿,“还是,你见过她了?”
晏秋面不改色道:“师尊认为我该见过谁?”
“没有该见谁,只有不该见谁。”居高临下惯了的人只将晦涩难懂的语句道出,“晏秋,我提醒你时,说明你已经犯了不下一次。”
“既知她的身份,事到如今,你还想着她。”
“难道给一个无辜的倒霉鬼加上一堆莫须有的罪名,再实施您所谓的惩戒,就是宗门秉持的道义吗?”他年轻气盛,语气激动起来。
“您既要除他,为何还把人带回身边,教她一言一行,教她唤您师尊?”
“杀人诛心,师尊,您简直是,比杀了他还令她难受。”
即便被他此番打断,沈清客依旧冷漠地看着他:“你的心不静了。”
“是。”晏秋自嘲一笑,毫无负担的承认,“弟子的心不静了,那您呢?”
说着,他缓缓屈膝跪在地上,半是敬意,目光中却带着一种报复性一般。
“您与今夕,一个唤您师尊的人云雨之时,是否还像此般心如止水?”
沈清客眸光微动。
晏秋攥紧了拳,额前青筋凸起:“实不相瞒,弟子认为您本质上是个道貌岸然的人。”
“您把她放在身边,到底是便于监视,还是有什么别的心思?”
他的话没有像以往那样被拦腰截断。他一股脑的宣泄出口上位者警告性的惩戒迟迟没有落下。
他不禁望向沈清客被剖过丹的伤处。
那是什么?
是权势。
晏秋失神的想,他敬仰的师尊被挖去金丹散了修为,就连无情道法百年的基底也因……与今夕破戒而土崩瓦解
他还会是那个九州的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