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免失望,忙活了大半天,最终也只得坐在地上唉声叹气。
“你说,这老李有啥想不开的?”
“还不是怪这世道,要把好好的一个人逼出癔症哟。”
“唉,疯点好,疯点好啊。”
一人的声音不大不小:“老李确实是死了吧?”
“脸皮都没了,血淌了一地,这还能活?”
“那……他的尸首最后也会被那群死鸟吃了吧?”
“不然呢?你又不是没见过?”
“与其……与其喂了那群牲畜,不如……不如我们……”
“你……老张,你这是什么意思?”
老张:“他难道不是已经死了?我们跟一具尸体讲什么道义?”
“话是这么说,可老李,他毕竟是分给我们吃食的恩人。”
老张:“他要真是我们的恩人,今天就不会叫我们饿成这样了。”
充斥着血腥气的屋子里,有的人走了,有的人留下。
血腥气已重得不能再重了。
死人窟里流传,有一种偷脸皮的鬼会撕下人的脸皮,吃掉人的身体,这样它就可以冒名这个人的身份,转世成人。
这地方大抵没有几盏灯火,今夕只得依据天上寒月看路。
出口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大概是死人窟原本的名字,只是积年累月,石碑上刻的字已被磨的辨别不清。
一块石头的间隔,便是繁华与死寂的距离。
今夕最后看了一眼黑漆漆的死人窟,准备离去。
“这群当兵的怎么又来了,家家户户已经没有几个男丁了。”
谁在说话?
今夕听着耳畔哀语,不免回头。
身后死寂无人,哀语却依旧继续。
“有什么办法,打仗嘛,苦得是咱们这群贱民。”
“我可提醒你,看好你家里那几个女娃,最近人牙子猖狂得很。”
“娘……娘……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