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性温婉的女人,眼眸如初春消融的溪流,宁静清澈。
这双眼一直目送今夕离开姜府,直至女儿的身影消失在她视线内。
红木制成的门吱呀一声合上,马车车轮碾过的声音被隔绝于府外。
女人沁了水一样柔美的双眼静静环视这银屏金屋。
半晌,她叹了口气,如释重负般笑了一下。
不知为何笑。总归,无处话凄凉。
小今夕想,为什么姨娘这次没有训斥她呢?
想着想着,她决定要回去问问姨娘,陪着姨娘。
姜府的小斯们穿梭于廊檐之间,忙碌却井然有序。
听闻几日后是主母的生辰。
小今夕错开脚步匆匆的小厮,往姨娘的住处走去。
主母是个疯女人,府内常有犯了错被打死的下人。
小今夕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
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与她擦肩而过。
……
女人无法回应她什么。
那只手始终不被鬼气腐蚀,今夕得以一直抓着她的手。
一滴泪落了,而后便怎么也止不住。
泪水越流越多,没个尽头。
今夕几乎难以从哽咽中辨别自己的声色。
她紧紧抓着女人的手,多年来的积聚情绪顷刻间爆发。她断断续续地对女人说道:“好,我不会像你一样的。”
“没有人可以欺负我,我会好好活下去。”
“活到白首,游遍千山万水。”
“赏尽人间春色。”
“我会找到阿兄。”
“我真的会……好好活着。”
鬼气即将通过那只唯一得以维持人形的手袭向今夕。
在鬼物得手前,她闭上双眼,重新操控起血线。
“你学的已经很像了。”
远处的雪山上,宋云棠将这些尽数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