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褚墨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情绪,像是早就察觉到了凌槿夕在偷听。
他低下了头,意味不明,神色不明,眼看着就要旁若无人的与她擦肩而过。
就在同一时刻,他的手腕被一道柔弱无骨的力度牵制住了。
一道隐隐颤抖着的哭腔跟着涌入了他的耳际。
“你真的……完全不顾及我的感受吗?”
闻言,言褚墨无波无澜地盯着前方脚下的红丝绒地毯,眸光很是晦暗。
他的嗓音很沉:
“槿夕,离婚协议书我已经让钟律师送到你面前了,尽快签了字,对我们大家都好。”
凌槿夕抿着唇,眼看着泪水就要夺眶而出。
然而她却笑了,沙哑的嗓音像是积蓄了无尽的委屈:
“对‘我们’都好……?这个‘我们’,指的是谁?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离婚了?”
“言褚墨,你耽误浪费了我这么多年,凭什么你想要结婚就结婚,想要离婚就离婚?你对我由始至终都是利用,现如今用完了就想把我甩到一边,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她愤然揪住了他的衣饰,嘶声力竭的发泄:
“言褚墨,你给我听好了,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那份离婚协议,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签的!我要让你也尝尝爱而不得的滋味!”
言褚墨纹丝不动,任由着她一通胡乱揪打,直到她将力气耗尽,才低低淡淡地道:
“槿夕,你要知道,如果真的闹上了法庭,打起离婚官司,到时候无论是对你、对凌氏,还是对伯父伯母,非但没有任何好处,反而会招来不必要的风波。”
言褚墨的凉薄淡漠与凌槿夕的歇斯底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冷眼旁观着她的‘过激’情绪,就好像致使她变成如今这般疯魔的人不是他一样。
在某些时候,冷暴力远远比永无止境的争执更加恐怖,它可以无声无息的将好好的一个人变得面目狰狞。
就比如,凌槿夕现在这样。
凌槿夕紧咬着唇,攥着手指,无声无助地哭泣。
“你要跟我打离婚官司?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言褚墨,你还有没有良心,你怎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