恼……火?
殷宁在心中无声地咀嚼重复着这两个字,只觉得一颗心都浸在了寒潭里,泛着密密麻麻的刺痛。
她的脸颊再度被捧住了,曾经那无比温柔耐心的嗓音此刻也变了调。
“宁宁,你听话一点……”
低哑至极的喃语仿若来自深渊,男人那镀着一层暗色的蓝眸像是深不可测的海。
他附在她的耳骨边,冰凉的唇几乎快要贴上:
“其实现在和从前没什么区别,待在我身边,无论你想要什么、达成什么,我都会为你办到。”
殷宁隐隐觉得眼下的气氛很微妙,她被他的一双手臂圈-禁在了书桌与他的胸膛之间。
更不妙的是,他看着她的眼神似要将她吞-噬。
空气就这样静止了几秒,过电般的感觉令她不受控制地颤了颤。
耳侧的长发被那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拢到了肩后,露出白皙流畅的肩颈线条……
深重的吻随之印了下来。
殷宁保持冷静,右手无声无息地探向斜后方的桌面,指尖勉强一勾,摸到了桌面上拔去了盖子的签字笔。
当低伏在她颈间的男人察觉到时,那支签字笔的笔尖已经抵在了他的心口。
殷宁握着签字笔的手指没有半点颤抖,锋利的笔尖刺在他昂贵的衬衫面料上。
笔尖之下是他那平稳有力的心跳声,笔尖之上是蓄势待发的危险。
她眼睛里除了分明冷意,再也找不出其他情绪来,嗓音更是如山涧泠泠的冰泉:
“上一次我没有动真格,不代表这次也一样。”
司衍几乎没有任何波动,线条分明流畅的下颚埋在她的肩颈间,呼吸都混合在了一起。
“宁宁,你很清楚,无论怎样,现如今的结果都不会变。”
“但是……如果这样做能让你心中的怨恨消解几分,那就动手吧。”
言下之意,他宁愿再被捅一次,也要将她困在他身边。
殷宁握紧了细长的签字笔,笔尖颤颤地在他身上这件黑衬衫上晕开了更深的墨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