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框镜从男人那高挺的鼻梁上滑落,他的视野里一片模糊,但熟悉的温度、关切的嗓音让他莫名地感到安心。
他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看到她为他焦虑、担心的模样了。
不间断的痛楚让言褚墨蹙起了眉,可他的唇边还是扯开了薄笑:
“南珂,你果然还是在意我的……”
听了这话,殷宁一把将言褚墨塞进了后座,重重关上了车门。
“这种时候了你还在胡思乱想什么?虽然不是致命伤,可难道你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你瘫痪吗?”
千殁勋站在街边看着这一幕,昏黄的路灯将他的颀长的身影拉的更加幽长。
他注视着殷宁急切慌张的背影,拨转着手枪的速度渐渐变缓,猩红浓稠的血水正顺着他的手臂一点一滴地坠落。
千殁勋有一个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小习惯’。
当他感到烦躁、想要见血、想要杀人的时候,就会这样看似百无聊赖地拨转起手枪、刀具、又或者是手边一切可以把玩的物件。
经过刚才的鏖战,千殁勋肩上的旧伤重新裂开,可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痛楚一样,唇边的弧度愈发自嘲。
接着,千殁勋将视线投向了对面的车站站牌。
看到那抹笼罩在阴影下的矜贵身影,他忽地感觉释然了。
看。
感到不是滋味的人不止他一个。
寒鸦和一队黑衣侍从已经待命在了司衍的身后,好像在汇报着什么,可司衍的目光却紧紧锁在道路中央的殷宁身上。
司衍此刻的心情,应该也和他一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