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言褚墨迈着沉稳的步伐来到了牌桌边,正对着门口方向的阎狱才稍稍抬起了下颚,视线移至了他的身上。
阎狱懒散地调整了个惬意舒适的姿势,更加深陷于真皮座椅中。
“原来言二少就是司少爷所说的贵宾啊。”
他歪着头,妖冶的薄唇勾着笑,向来狂傲不可一世的腔调浸染着几分嘲意。
千殁勋一言不发地大口饮着玻璃杯中的烈酒,精致的唇形快要抿成一线。
他懒得理会,更不屑去理会言褚墨。
言褚墨垂眸扫视了一眼腕上的名表,温声开腔:
“抱歉,今天临时有些事情要处理,所以迟到了。”
“无妨,我们也才……”
司衍才刚开口,对面的阎狱忽地提高了几度音调,轻嗤着夺过了话茬。
“可以理解,毕竟言二少爷现在一个人身兼数职,凌氏的代理主席、凌家的乘龙快婿,哦对了,还有言氏的总裁。言二少爷,我应该没数漏吧……”
此话一出,包厢里的氛围倏地一降。
千殁勋转动着手中剔透的玻璃杯,听着冰块碰撞杯壁发出的清脆咯噔声,掩映在细碎刘海下的漆戾黑眸冷漠又阴沉。
他蔑然一笑,夺魂摄魄,没有半点想要解围的意思。
果然,最后毫无意外的是司衍出面解了围。
“阎公子一向喜欢开玩笑,想必言二少应该不会介意,请坐吧。”
言褚墨波澜不惊地微笑,单薄的镜片遮挡住了他略显深沉的眸色。
拉开椅子入座的同时,他那淡若清风般的嗓音也跟着响起:
“没想到阎公子对我这种普通人如此关注,还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
“普通人,呵……普通人能做到言二少这种程度,才实在是令人不得不刮目相看。”
阎狱特意加重了音节强调,轻浮又傲慢的腔调在安静的包间里听起来格外讽刺。
话落,他一把将面前的纸牌抛到了牌桌中央,按下了桌面上的响铃。
很快,一名身着旗袍的女子和一名身着执事服的男子推门而入。
阎狱漫不经心地抬手,指尖轻轻一曲,嫣薄的唇冷淡地下达了指令:
“重新发牌,二十一点(扑克玩法)。”
“是,少爷。”
这时,言褚墨从皮夹里掏出了一张黑卡,放在了侍从所端着的托盘里,换取了一盘筹码。
他看着牌桌上其他三人面前堆积如山的筹码,神色如常,追加了相同的额度。
趁着女侍洗牌的间隙,高大的男侍从呈上了一整盒雪茄,供他们几人挑选。
司衍礼貌地拒绝了,言褚墨同样没有接受,千殁勋象征性地挑选了一支,但没有立即让人助燃。
阎狱支着下颚,盯着正对面的司衍,耐人寻味地牵起了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