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宁随手关上了房门,轻轻悄悄地走近。
尽管病床上的中年男人听到了动静,但仍旧没有丝毫的反应。
殷宁视若无睹地越过了病床,走到了窗边,关上了不断往里灌着冷风的窗子。
“听说您这段时间的进食量比之前更少了,是因为季节原因,没什么胃口吗?”
如她所料,病床上的男人依旧没有做出丝毫的回应。
殷宁将目光移到了殷远川的脸上,他那沧桑瘦削的脸庞明显比上个月来‘探望’时更加憔悴了。
每个月中旬回到盛家主宅和盛浮聚餐时,临走前她总是要来后院探望殷远川一趟。
殷远川的状态比上个月更差了,或者说,每个月他都会比上一个月更憔悴。
他的嘴唇泛着灰紫色,眼窝也深深地凹陷了进去,一双死水般的瞳眸有些浑浊,体态僵硬,形如枯木。
是终于要油尽灯枯了吗?
殷宁静静地望着他,冰冷的绯眸里不带一丝感情,像是打量着一个陌生人一样。
她忽而勾起了唇角,意味不明、又颇为诡异的笑了。
也对,终日被软禁在这样封闭的房间内,无论换做是谁都经受不住,迟早被逼出疯病来。
她接着撤回了目光,笑着走向了沙发,款款落座。
“看来,您终于要和薛红莲、殷时轩母子在地下团聚了吗?”
听到了‘薛红莲’、‘殷时轩’的名字,病床上那僵硬如石的男人终于动了动。
他偏过了头,一言不发,恶狠狠地瞪向殷宁。
“那您就放心地去吧,也省的我手上沾上你这污秽的血。”
殷宁对殷远川递来的眼神视若无物,慵懒地向后仰去,倚靠在了沙发上。
她偏着头,手肘搭在扶手上,单手支着下颚,悠然浅笑:
“不是所有人都配丧命在我的手里,薛红莲、殷时轩不配,你就更不配了。不过……如果你敢就这么轻易地‘去’了,我会立刻送殷雪颜下去见你,让你们一家团聚。”
这轻飘飘的尾音都还没落下,殷远川的脸色就产生了剧变。
“孽女!畜生!”
他颤抖着抓起了床头柜上的杯子,当即就要朝着殷宁砸去。
“您动手之前可要想清楚了,哪怕我被刮伤了一丁点,都会十倍奉还在殷雪颜的身上。”
殷宁不紧不慢地抬眼,慵懒的语气掺杂着笑意,浸满了明晃晃的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