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也涂了,谢也道了,现在总可以离开了吧?
然而,殷宁才刚有后撤半步的打算,就被叫住了。
“别跑。”
千殁勋慵然落坐在了奢华的办公椅上,他似乎一点也不担心殷宁会开溜。
毕竟办公室的门还没有解锁,她哪也跑不了。
“给你上完了药,处理了‘伤口’,那我呢?”
闻言,殷宁眉梢微挑,随手从医药箱里摸出了一张创可贴,丢到了少年的面前。
她的眼神有些鄙夷,更多的是无语。
贴张创可贴就能解决的事情,用得着上药?
估计清理完血渍,都还没来得及涂药,伤口就愈合了吧。
“呵……”
千殁勋拿起了桌面上的创可贴,好笑又无语。
他挑起了眉梢,“你也太低估你自己了。”
话落,在殷宁那颇具鄙夷的目光注视下,那只骨节分明、青筋突起的大手扯开了他自己的衬衫领。
洁白的纱布绷带渐渐映入眼底。
半秒后,殷宁脸上的表情倏然一僵,眸底掠过一缕转瞬即逝的愕然。
“你怎么会伤得这么重?”
大面积的绷带几乎裹住了千殁勋的整个左肩,中心伤口的位置已经渗出了大片鲜红的血渍,目光所及之处,可以说是触目惊心。
很明显,这是在刚才的对峙中造成的二次撕扯伤害,血涌不止。
然而,千殁勋却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满意地欣赏着殷宁这副担心的模样。
他身子往后仰,靠在椅子上,指尖转着手里的钢笔,凉凉的笑着。
“怎么这么惊讶,你不是早就看出来我受伤了吗?”
殷宁这才回过神来。
是啊。
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佣兵,如果只是一般的小伤,怎么可能被她如此轻易地就看出来?
“你们武装局的执勤医护呢?让他们上来,或者你下楼去处理一下伤口。”
见千殁勋半天都没有反应,殷宁拧着眉,无奈地一掌拍在了办公桌上。
“如果你的左臂就这样废了,那我就不客气地向大公阁下自请,接任你这武装局局长的位置了。”
听了这话,他那沉寂如渊、如潭水般的瞳眸总算是有了些许的波动。
他勾了勾唇,又似乎若有似无地叹息了一声,放下了钢笔,按下了桌面上的某个按键。
“滴——”
门开了。
“你可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