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不爱她,南珂,我知道凌槿夕对我的感情,这么多年,我尝试了多少次想要去爱她,可我真的做不到……”
言褚墨声嘶力竭地低吼,撑在桌面上的手指紧紧曲起,绷直僵硬。
他垂眸注视着殷宁的容颜,音线渐弱,最终变成无力且沉重的悲叹:
“而你,南珂,我不该爱你,可你从一开始就已经在我的心里,我却没办法像你这样轻易地就把我忘记。”
“够了,别给自己再找些冠冕堂皇的借口了,言褚墨。”
殷宁表现得有些过分冷漠淡然。
她现在才发现,原来愤怒、怨气、失望交织在一起,最终只剩下死一样的沉寂。
“言褚墨,如果你真的爱过我,就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曾经的我像个小丑一样,如此可悲。”
“这样说起来,从始至终,你唯一爱过的人,就只有你自己吧。”
这淬着幽冽寒意的嗓音,一字一顿地响起。
声声刻骨,字字诛心。
此话一出,室内安静得只剩下呼吸声。
室内柔和的光线,反衬出更深的清冷。
男人那清逸俊美的面庞,染上一层难以言喻的悲恸,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气息,是渗入骨髓的孤独。
许久后,言褚墨才用沙哑的嗓音低低地道:
“南珂,我们有着同样被抛弃、被嗤笑、被折辱的经历,我以为你能理解我所做的一切。”
“为了复仇,你都付出了些什么,经历了些什么,我想你这辈子都无法忘记吧。我也一样,这么多年,我想要拥抱你、触碰你,却只能远远地看着你,你以为我的心里就不难过吗?”
“现在只要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就能实现我们曾经共同的愿望,南珂,我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言褚墨。”
殷宁已经不知道这是今晚她第几次打断他了。
尽管她被言褚墨禁锢在了座椅上,近在咫尺的男性气息让人感到一种不可预知的危险。
可是,殷宁的反应却极其淡漠平静。
就好像,她才是主导者一样。
即便过去的感情不再困扰她,可重新被提起时,她只觉得当年的一腔热忱,一片真心,如今全化为了失望。
再说下去,可能就什么都不剩了。
“如果你不想把我们之间最后一点情谊也碾灭,就把剩下的话都咽下去。”
这是她最后的耐心了。
殷宁只觉得室内柔和的灯光都开始刺眼起来,她冷冷抬手,想要推开挡在自己身前的男人。
“你喝多了,我会当做今晚什么也没发生,刚刚的这些话,出了这扇门以后我就会都忘了。”
言褚墨一把抓握住了殷宁的手腕,力度之重,快要将她的手腕碾碎。
金丝框镜下,他那玉石般的瞳眸中溅开了一片冷光,眼尾染着愠色的薄红。
“殷宁,你真的要做到这一步吗,在你的眼中,你的心里,我们的十一年,就这么廉价吗?”
感觉到手腕上传来的痛楚,殷宁终于有了几分真实感。
她不怒反笑,笑得明艳又讥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