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面对千殁勋的质疑,殷宁甚至连眼睫都没颤一下,她握着汤匙,轻轻地舀起了一勺味增汤。
一顿饭下来,千殁勋其实也没怎么用餐,相较于享用美食,他似乎更乐意‘欣赏’殷宁进食。
“宝贝,你刚刚的讲述可谓是绘声绘色,连细枝末节都没有遗漏。”
磁性幽雅的嗓音娓娓漫开,他那白皙修长的手指终于拿起了筷子,从一盘腥冷的生腌中挑选了一块勉强还能入口的。
“但是……仔细一想,你的记忆力未免也太好了点,这都过去几天了,居然还能将那晚打斗的细节记得一清二楚?”
不仅如此,还因为殷宁的叙述几乎找不出纰漏,反而让千殁勋觉得异常奇怪。
她看似将每个细枝末节都详细地提到了,但却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就比如一场考试前,老师开始划重点,结果把整本书都划了进去,满篇重点,令人摸不着头脑。
“记得打斗的细节,有那么奇怪吗?”殷宁轻轻张开了嫣红的唇,抿了一口汤水,“我虽然没有超群的记忆力,但也没有那么健忘。”
千殁勋丝毫不为她的解释所动,甚至挑起了一丝极其讥诮的笑容:
“我们已经共事了好几年了。你骗得了其他人,但是骗不了我。”
从殷宁回到殷家,伪装成一个坐轮椅的残疾的那天起,千殁勋就不明白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千殁勋一掌按在了桌面上,身体微微前倾,暖调的灯光从头顶洒下,将他和殷宁笼罩在了华光下。
他那双极具洞察力的冷邃黑眸一眨不眨地注视着殷宁,不放过她的任何一个细微表情。
薄唇轻启,一字一句质问:
“南珂,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又在谋划什么?”
“千殁勋。”
殷宁忽地轻唤了一声,扬起一弯绝美疏懒的浅笑,眼神中的温度逐渐冷却下来。
这低幽的轻吟,似警告也似威胁。
仿佛在无形中出现了一条难以横跨的星河,将殷宁与坐在她正对面的千殁勋隔绝。
果然,这一声冷唤,直接让千殁勋噤了声。
他下意识地蹙眉,一双幽暗黑眸紧紧地锁住殷宁的娇颜,欲言又止。
殷宁优雅地拿起了桌面上的纸巾,轻轻将唇边的酱渍拭去,随后站了起身。
“我吃饱了,接下来还有点事,先走了。”
话落,她甚至都没有将目光再投到千殁勋的身上,就来到门口穿上风衣离开了。
千殁勋原本想要追上去,但转念一想,他为了殷宁一个晚上都没阖眼。
结果她却还是这种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