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斗志的钱汀岔开双腿靠墙坐着,面前是尸山血海。
她左手撑着下巴,认真思考现实里的自己现在应该是个怎么样的状况。
不会有个像这些虫子一样的东西正趴在自己身上筑巢吧。
真好,钱汀右手执刀,啊不,叉子,餐叉在指尖轮转,生无可恋大约就是这种感觉。
想放把大火吧,整个营地转了一遍,连个火苗都没找到。
钱汀头往上仰,靠住墙壁,手中的叉子时不时停顿一下在身上描摹。
她自言自语道:“我还是赌我自己不会死好了。”
受伤的左手摸索着自己的身体,这是肋骨,从第几根肋骨之间插进肺里比较好呢。
不然还是心脏好了,肺被刺穿实在是有些疼。
要怎么扎进心脏来着,会被胸骨挡住吗?
啊,好难找。
还是大动脉好找一点………
钱汀从死亡的余韵中走出只用了几秒,赌对了。
睁开眼看到那只大虫子的瞬间钱汀的身体先于思维动起来。
大虫子长着之前那个帅哥的脸,落地瞬间迅速弹起来向外逃窜。
钱汀坐在床边,衣衫整齐,但她还是感觉不对劲,不是任何后遗症,而是身为一个人对自己身体的感知告诉她,刚刚发生过什么。
她很想发泄,很想冲进余笑房间痛哭一场,或者揪着岑林的领子问他为什么不尽好保镖的责任。
她再次尝试退出关卡,依旧提示操作失败。
钱汀去了余笑屋前,她正静静躺着睡觉,没有察觉外界一丝一毫的声响。
丁无嗟和严承云躺在一张床上也睡的安详。
岑林不在屋里。
钱汀站在他的屋门口静静等待。
天快亮时,穿着黑衣的男人沾满晨露走来。
看来时的方向应该是去了白日里那只雌虫子说的地方。
“找我有事?”岑林看不明白钱汀此刻的状态。
脸色不太好,环抱着双臂呈现保护自己的姿态,神色极度萎靡。
钱汀竟然笑了,很浅淡的一个笑,没有强行扯动面部肌肉,眼眶也没有盈满泪水,她说:“好奇。”
“大忙人一天到晚都会去哪里。”
岑林顿了下,“闯关。”
是了,就是这个答案,相处越深,他就越是忘了自己保镖的本分,或者说回到了自己的舒适圈,只要尽快闯关就好了,什么意外都不会有。
人要学会摒弃期待,摒弃明知万分之一却止不住的期待。
而这些期待的来源,无非是依靠别人。
钱汀璨然一笑,双手背到身后,是一个很娇俏的姿势,“那你加油。”
岑林甚至没来得及问出那句等了多久。
也不明白为什么她不进屋里。
明知屋里什么都没有,他开门却依旧小心翼翼,心里在想:屋里是有野兽吗。
屋里自然如他所料,什么都没有。
钱汀则端正的,一步一步的走去了昨夜的大哥那里。
走过去的路上她捻着手指努力克制住自己内心的暴虐。
到了男人面前,看着他委顿的模样,钱汀蹲下把昨夜吹到他头上的叶子一片片捻走。
一切美好停留在男人醒来的瞬间。
钱汀站起身退后一步,“我还是觉得你停止思考的样子最美。”
男人根本不懂她在说什么屁话。
钱汀也不用他懂。
将男人的头碾进泥里,像踢足球一样来回踹着,沉默仿佛这个早晨的色彩。
早饭时,钱汀目不斜视叉起一块肉塞进嘴里,用昨晚那把叉子。
丁无嗟见状猛地扑上去,把手放在她嘴前,“你疯了吗,快吐出来。”
钱汀一意孤行的嚼着嘴里的肉。
余笑动作也快,见她不肯吐,直接伸手进去掏。
钱汀没反抗,但也没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