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铭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他觉得头疼的厉害,在床上又多躺了几分钟,才撑着额头慢慢坐起来。
一双脚伸进拖鞋里,他低着头穿鞋,然后愣住了。
只见雪白的脚背上,脚踝上小腿上大腿上腰上胸口,全部都是暧昧热烈的痕迹。
他立即站起身,往身后摸了摸,同时转头看向床单。
床上的床单被子干净雪白,他身上没有任何难受不适,也没有哪里觉得疼。
时铭茫然地站了会儿,皱着眉,用视线往自己光裸的身上扫了好几遍,盯着那些吻痕,又仔细回忆了下昨晚的回忆。
空白的,什么印象也没有,就记得跟谈婳段嘉禹他们玩真心话大冒险了。
他输了三轮喝了三杯,然后都不记得了。
所以他是怎么回来的?
时铭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大脑一片空白过,想不起来一丁点儿,怎么回来的都不知道,就记得喝酒的时候,好像转头看了几次顾九京。
……顾九京呢?
时铭忽然反应过,盯着空荡荡的床上看了几秒,转身去衣帽间拿了件衣服穿上,然后推开卧室房门下楼。
顾九京在家,他像往常一样坐在一楼开放式的书房里。
一把圈椅摆在拉开门的小露台上,穿堂风吹起悬落的白色薄纱,像是隔雾看花水中窥月。
露台下就是养着各类稀奇鱼类的池子,远处还有假山活水。
在他面前,是一张焚着古董香炉的深色书桌。
袅袅香烟里,顾九京鼻梁上架副金丝眼镜,细细的金链从镜框边缘垂落,他表情严肃冷淡,凝神看着手里的文件。
时铭印象里,这人估计连自家股票跌了都能云淡风轻一笑,然后继续气定神闲钓鱼。
所以对方应该是在处理什么紧急工作,不然不能这么认真。
“小时少爷您醒了,要吃饭吗?”
时铭本打算转身上楼洗漱,不打扰他,结果被进来送茶的管家看见了。
顾九京听见声音,立即转头看了过来。
隔着被风不停吹起的白色轻纱,两个人的身影都模模糊糊,忽近忽远。
时铭没太看清顾九京的表情,抬脚走过去,伸手,掀开了碍事的轻纱,看见了顾九京坐在桌后,正在温柔地冲他笑。
管家非常有眼力地转身离开了。
“醒了?”顾九京问。
“嗯。”时铭低头,看见了他桌上一大堆资料,下意识问:“你在忙工作?”
“一点小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