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鸢扶着禾阳从佛堂里出来。
看见吉量匆匆领着一个殿前太监进来,脚步匆忙,且太监自始至终低垂着头,禾阳站在廊下,脸上的清冷之色几乎要溢出。
令人敬畏。
锦鸢搀扶着禾阳的胳膊,一时都分不清楚,究竟是谁在发抖。
太监上前请安。
禾阳立刻叫起,上身前探,声线紧紧绷着:“公公前来,可是云平一战有了什么消息?”
太监:“回娘娘的话,一个时辰前边疆传来捷报,北疆疲软放弃攻打云平县,退至沧州,骠骑将军与南定王爷率领精兵乘胜追击,在沧州里应外合打了北疆一个措手不及,夺回沧州!”
“真的?!”禾阳闻言,语气虽然激动,但脸上不见一丝笑意,“这可当真是捷报,我儿与王爷、众将士幸不辱命,总算夺回沧州。”她顿了顿,才敢问道:“两军酣战多日,王爷与我儿乘胜追击,不知将士们——”
“郡主娘娘!”
太监强忍着情绪,再度下跪。
声音中夹杂着哽咽与担忧,死死以额头贴着地面,“除捷报外,信使另送一封密函,陛下阅后立刻派奴婢来请娘娘、赵先生尽快入宫!”
禾阳的手掌倏然收紧。
她紧绷着下颚线,“是……我儿出了什么事?”
“赵将军重伤不醒……”
还未等太监说完,禾阳的身子一晃,眼前闪过一抹白光,险些瘫软倒下,锦鸢双膝刺痛,被禾阳带了一下后直接跌坐倒下。
柳嬷嬷、吉量二人反应极快,上前各自扶住一人,向殿前太监道:“多谢公公辛苦跑一趟,我们这就服侍娘娘更衣,立刻入宫去。”说罢,又吩咐人去前边请老爷回来,再命人去套车。
殿前太监再来时,早已受陛下吩咐。
不论郡主娘娘做什么反应,都不算失态。
他虽是阉人,但也有爹娘。
况且禾阳郡主只有赵将军这么一个儿子,如今在沧州昏迷不醒,连他们听着都觉得痛心,更何况是娘娘这位母亲。
在殿前太监离开后,吉量搀扶着禾阳进入花厅,看着郡主脸色煞白如纸,矜贵高傲的娘娘,此时双目无神,只有眼泪不断的淌下来,吉量红着眼睛跪在郡主脚边,“娘娘,大公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无事的,您要撑住啊,不要吓奴婢们啊!”
屋子里的下人跪了一地。
却无一人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