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非荀跪了一夜的祠堂没合眼,脸上不见颓废疲惫之色,反倒是面上的肃冷之气更浓,眼神也沾染了祠堂黑夜里的阴寒,看着实在让人害怕。
唇上、下颚浮出一层青色胡茬。
多添了些粗犷。
院子里侍候的人多少心中有些畏惧,想着大公子才挨了训回来,脾气定然不好,都不敢太过上前请安。
结果锦姑娘才来,没摸清楚大公子的脾气,冒了尖。
怕是要挨训。
众人都替姑娘悬心。
哪知道,大公子停了脚步,看了眼行礼的姑娘,冷冷着应了声,又抬手,让姑娘起来回来。
众人:!!!
险些惊呆了下颚。
赵非荀一夜没睡,情绪阴沉、烦躁,一回院子里,见小丫鬟急冲冲的跑出来请安,看着倒不像是怕他了,这份急切,很显然稍稍取悦了他。
眼梢的寒色悄然化解了一半。
走近小丫鬟两步,抬手,撩起她鬓边垂下的碎发,因着刚才出来的匆忙,碎发都散了些出来。
锦鸢察觉他的手贴近,心跳到了嗓子眼,下意识便要躲开。
她自己抿了碎发,躬身做出敬畏的姿态。
瞧着小丫鬟又恢复往日里的胆小谨慎,赵非荀也未生气,随口问她:“这么着急出来做什么。”
看着大公子正在和姑娘说话,姚嬷嬷冲院子里的使了眼色,让都退下去。
而锦鸢听见这句问话,才后知后觉,似乎是她的行为让赵非荀误解了。
认为、认为她是——
担心他?
锦鸢咬了下唇,又不敢辩驳他的猜测。
只能违心的答道:“大公子回来,奴婢自然要、要出来服侍的。”
看着眼前恨不得把脸垂到胸口的小丫鬟,赵非荀脸上的温和逐渐淡去,语气也冷了一分,“正经梳洗了后再进来伺候,这幅模样成什么体统!”
锦鸢被斥得抖了下,战战兢兢的应道:“是。”
在赵非荀抬脚离开,锦鸢也脸色发白的转身回了屋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