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眼睛痛得再流不出眼泪,她才麻木的起身,换了衣裳,推开门走出院中。
清晨刺眼的阳光,让她晕眩的一时睁不开眼睛。
院中不见赵非荀的身影。
她想…能不见他也好。
哪怕她是从一个地狱跳回另一个地狱中,都是苟延残喘的活着罢了。
哑婆婆得知锦鸢要离开小院的消息,手里揣着一个厚厚囊囊的包裹,见她出来了,急切地快步上前,粗糙却温暖的手将她的手握住,团在掌心里,目光慈爱的一遍遍看她,看的眼眶微红。
她啊啊了好几声,摩挲着锦鸢的手背,有轻轻抚摸她冰凉的面颊,最后又指着包裹,全部塞给她。
哪怕哑婆婆不能说话,但她的手势、目光,皆是令人温暖的不舍。
锦鸢麻木的眼底上才有了些许神色的波动。
她屈膝,哪怕身子酸软,膝盖发疼,她仍是端端正正福了一礼,在开口时,声音含着哽咽,“婆婆,锦鸢就要回国公府里去,这些日子,多谢婆婆照顾。今后——”
她的双臂被哑婆婆扶住,将她扶起。
哑婆婆打手势。
锦鸢却看不懂是什么意思。
她含着眼泪,颔首应下,“好。”
只为让婆婆放心些。
果真,婆婆露出一丝欣慰的笑,送她出门去。
锦鸢抱着沉甸甸的包裹,登上马车。
这一路上,赵非荀没有进马车里,而是在前面骑着马开路,直到国公府门口,他勒停马匹仍不下马,哪怕是国公府门口的小厮目光频频看来,他也只让轻风去传话,甚至都不屑亲自上前。
*
后宅主母院中。
钱氏已经起身,任由身后的婢女替她梳头,庄婆子递来一盏漱口的茉莉花茶,在婢女梳好发髻后,站在钱氏身后,用手指轻揉着钱氏的两鬓。
自沈如绫离府去了五通观后,钱氏没有一日安睡过。
女儿小产、后宅还藏着一个云秦胡人。
坊间又开始生出流言,直言云秦胡人就藏在国公府中,老爷听到了这个传闻,怒气冲冲来后宅将她斥骂一顿,说定是那日的大夫传出去的!
钱氏心惊如擂,立刻怕派人去寻大夫,结果已人去楼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