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鄂是真的能打啊!
而且,他还是汴京人——这一点太重要了!
“不过……”郭贵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道:“俺在京城时,曾听说过,种老太尉家有衙内,曾拜横渠先生为师……”
“而横渠先生有个学生,就是如今俺们熙州的游知州。”
“就是不知,那位衙内,是否就是都头口中的衙内……”
包武听着,若有所思。
郭贵却是好奇的问道:“都头为何问老种太尉家的衙内的事情?”
包武低声道:“郭保长还不知道?”
“嗯?”
“南关堡的兵将,都已经被游知州,分给了熙河第三将,由河州的种知州节制!”
熙河路是大宋将兵法实行贯彻最彻底的地区。
熙河所有战兵,都是按照将兵法编制的。
而将兵法下的兵马,不再兵将分离。
军队的训练、指挥、作战,都在一个系统里。
熙河路,于是因此分成了六个将。
其中河州是第三将的辖区。
但河州人口丁口比较少,所以,遇到战争,就需要从其他地方抽调保丁、巡检司的兵马,充实河州的兵力。
通俗点来说,就是从其他各地,征募天线宝宝去河州协助河州的第三将,充实战线并负责后勤。
“而俺们乙都,则会被分配到第三将的丙部,该部指挥使,就叫种建中,听说是六月份汴京城的官家亲除的……”
“这可是真正的大人物啊!”
包武无比期待的说道:“俺听人说,这位小种衙内,在京城的时候,还教过官家武艺呢!”
若能攀上这样的贵人,那他这辈子就可以飞黄腾达了。
……
熙州州衙。
种建中看着自己面前,明显已经苍老了许多的游师雄,拱手拜道:“末将种建中奉经略相公将令,拜见知州。”
“种指挥免礼!”游师雄,看着这个昔年跟在恩师还有自己屁股后面的小师弟如今的模样无比欣慰。
但,这里是公开场合,他不便和种建中叙旧,直接接过种建中送来的公文,在上面签字画押,然后盖上熙州知州的印信,还给对方。
“军情如火,种指挥速速拿上这调令,前往军营调兵吧!”
在三天前,溪哥城的溪巴温,就点燃了代表紧急的狼烟。
然后,廓州也跟着告急。
显然,这是一次蓄意袭击。
不过,熙河路上下早有了准备。
因为,在过去的整整一年多时间中,熙河路上下,就一直在做着挑衅的事情。
开始的时候,大家胆子还比较小。
可越到后面,胆子就越大。
尤其是,当他们发现,他们在熙河路这里,兴风作浪,甚至骑脸西贼、吐蕃。
但汴京却无动于衷。
上个月,吐蕃和西贼使团入京告御状,他们还很担心。
结果,到头来,朝堂上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西贼和吐蕃人,在汴京城告了个寂寞。
据说他们还被礼部、鸿胪寺的文臣给怼了——设使贵主修德行仁,轻徭薄赋,百姓安居乐业,岂会逃亡?
这就让他们的胆子越来越大。
但在同时,熙河路上下,也都清楚,西贼、吐蕃都不是良善之辈。
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熙河路拼命挖他们的墙角,甚至直接派兵深入他们的国中明抢人口也依旧无动于衷。
果然,很快派出去的斥候,还有细作,都纷纷报告,西贼和吐蕃都在积蓄兵马、粮草,有要入寇的迹象。
而当这些事情传开的时候。
熙河路上下的第一反应并不是害怕、担心,而是狂喜!
经略使赵卨甚至第一时间,就已经下达了将令,大发诸州保甲,积极备战!
各州文武官员,更是弹冠相庆,所有人都感觉,升官发财的机会来了!
没办法!
过去一年多的时间,熙河路发生了天翻地覆一般的变化。
在向、高两位国亲的支持和游说下。大批军械,从汴京送到了各州各将。
新的甲胄,新的强弓,新的铁锏、重斧,新的床子弩和新的八牛弩、投石机。
那些打着专一制造军器局印记的兵器,不仅仅质量比军器监的要好,数量也更多。
不止是物质上,熙河路得到了加强。
精神上更是得到了恐怖的提升!
以至于,游师雄有时候都有些害怕。
为什么?
因为现在的熙河路,从官场到民间,都弥漫着一种让他恐惧的氛围。
从上到下,闻战则喜!
尤其是那些蕃官、蕃将,无比狂热!
他们比大宋的那些武将,更渴望战争!
他们甚至已经主动的派遣了兵马,深入高原,寻找战机。
游师雄读过史书。
所以他知道,这些家伙像谁?
秦军!
被东方六国,称为虎狼之师的秦军!
而正好,现在的熙河路,在战国时代,就是秦国的疆域,属于秦陇西郡!
这个事实,一度让游师雄煎熬。
好在,他很快发现,虽然熙河路上下都弥漫着那种让他很不舒服的氛围。
但在同时,无论汉将还是蕃将,嘴里的圣人之言,从不断绝。
他们打的旗号,也是仁义的旗号。
这才让游师雄终于接受了,认可了。
至少,这支虎狼之师,还是懂仁义,知礼教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