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黄良承诺,只要耶律琚提前知会,就可以在一个月后在瓦桥关提款。
这样的服务,可谓是完全戳中了耶律琚这样的人的需求。
只是……
赵煦问道:“黄良怎么让耶律琚相信的?”
这确实是问题关键。
空口白牙,就想让人信服?还将这么大一笔巨款交到一个初次见面的商贾手中……
耶律琚又不是孩子!
不可能这么幼稚的。
刑恕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坦白:“奏知官家,黄良道出了他乃黄履族人的身份,还请了臣以及荥阳郡王之子曹欢作保。”
“哦?”赵煦还是不大信,狐疑着道:“这样简单吗?”
黄履的族人加上刑恕、曹欢作保。
在汴京城里,或许有信用。
可在辽人那里,恐怕就没有信用了。
刑恕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拜道:“另外,就是李师师在其中使了力气。”
赵煦嘿嘿的笑了一声:“李师师?”
一个勾栏里的妓女,居然套住了一个辽国的大贵族?!
先是让其豪掷万贯,为自己在汴京买了房子。
现在居然还能影响耶律琚的决断?
难不成,那耶律琚还是个痴情种子?
老实说,赵煦不大信。
刑恕不敢隐瞒,只好说道:“官家有所不知,辽使耶律琚上个月豪掷万贯,为李师师在汴京新城的夷门坊买回其祖宅,还将李师师的母亲、兄弟都接了回去。”
赵煦顿时咦了一声。
这却是他不知道的情节了。
“仔细说说看……”他好奇起来。
刑恕便向赵煦介绍一下,那个当代李师师的身世。
说起来,也是个可怜人。
这位当代李师师,原生家庭其实不错。
其祖上还曾是禁军的将官,在仁庙时代,甚至当过虎翼军的指挥。
奈何其父是个赌鬼,把好好的家产,都给输光光了。
然后只能典妻卖女。
而黄良通过了曹家的关系,打探到了这位李师师的母亲和兄弟姐妹的下落。
便通过曹家,将这些人找了回来,让她们母女团聚。
得了黄良这么大的恩情,那位李师师自然会有所回报。
事情就这么办成了。
总之,这个事情听起来很魔幻,却又很现实。
赵煦听完,抿了抿嘴唇,也就不再在意了。
他只在乎结果,不太在乎过程和其中的细节。
只要耶律琚他们的钱,存在汴京票号,只要这些人的利益和大宋不断深度绑定,这就足够了。
……
夷门坊。
一栋十余进的宅子中。
耶律琚躺在床榻上,看着端着热水进来的‘李师师’。
“夫人,这些事情叫下人去办就好了。”耶律琚坐起身来,有些心疼的说道。
‘李师师’巧笑嫣然的端着热水,来到他面前,一双纤纤玉手,细细的拧干了毛巾,然后温柔的服侍着这个年纪都快能当她爹的北虏。
那一汪犹如秋水般的眸子,满满的都是温柔,也全是这个男人的影子。
“官人是奴的官人……”她低着头,说道:“今当远别,奴自当好好侍奉一回。”
耶律琚听着,环抱住这个女人,心中无比心疼。
初见这个女人,纯粹是被其颜色和身段、唱腔吸引。
可随着相处日久,他却不可避免的沉沦了下来。
不是他没有见过美人。
事实上,在上京城里,耶律琚的妻妾也不乏绝色。
只是,像‘李师师’这样知书达理,温柔贤惠,既有少女的青涩,又有妇人的妩媚的女子,在上京城根本找不到,也不可能找到。
没办法,这‘李师师’可是桑家瓦子传承百年以上的招牌。
一代代李师师,言传身教,不断总结、归纳下来。
如此成就出来的李师师,别说震慑一个在上京城那样‘淳朴’的环境中长大的辽国贵族了。
再过三十几年,那一代的李师师,风华绝貌。
直接就拿捏住了赵佶,让一个拥有四海的皇帝,半夜偷偷溜出皇宫去偷情。
赵佶什么人?
道君皇帝,出了名的文青。
单以艺术素养和艺术鉴赏水平,千古以降可堪一战的,大抵也就一个李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