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这个大胡子到处流浪,真不是别人故意整他。
很多时候是他自找的!
当然程颐虽然好欺负,但他的学生可不是好惹的。
很快苏轼就知道了,洛党为什么叫洛党!
紧跟着程颐,被赶出汴京,苏轼也被程颐的学生,送上了一大堆帽子,赶出了朝堂。
嗯……
程颐是程颐程颐的学生是程颐的学生。
这一点,赵煦分的很清楚。
就像王安石是王安石,但王安石的门生未必是什么好东西一样。
惋惜着程颢,赵煦就和冯景说道:“传我的旨意给石得一,选些上好的御药,送到通见司中……让通见司用急脚马递,立刻送去洛阳程颢府邸……”
“再给我准备笔墨,我要御笔亲书一封……”
这种费而不惠的好人好事,是赵煦现在最乐意做的。
也是现在成本最低,但效果最好的策略。
程颢、程颐兄弟,讲学多年,桃李满天下。
他们的学生里,虽然激进派不少,可也是有人才的!
“唯!”冯景听着,立刻去准备笔墨纸砚。
赵煦写完,将之交给冯景,道:“将此手诏一并交于通见司,连夜出发,急脚送去洛阳伊皋书院!”
……
元丰八年,五月甲午(初二)
洛阳,伊川,伊皋书院。
程颢虚弱的躺在病床上,看着围在他身边的弟弟程颐,还有几个学生。
夕阳的阳光,落在了门前的门槛上。
“老夫大约是去不成汴京了!”他悠悠说着。
“正叔啊!”他看向自己的弟弟:“我死之后,汝要尽快入京!”
“我担心啊……我担心司马公的犟脾气!”
“熙宁、元丰的时候,朝堂上的大臣们用人,先分辨新党还是旧党……”
“司马公执政后,万一也和元丰时代一样,那就是天下的灾祸!”
“牛李党争的教训,还不够吗?!”
程颐流着眼泪,说道:“兄长当将息身体,待康复后再去洛阳辅佐司马公,成就事业!”
程颢苦笑一声:“老夫的身体,老夫是知道的……”
“这一场,恐怕是没这么容易好!”
“哪怕上苍庇佑,让我安然度过此劫,恐怕余生也再难讲学了……”
他扭头看向在房子里沉默不语的流泪的老父亲程响,说道:“儿子不孝,让大人受累了!”
程响忍着悲痛,安慰着自己的儿子:“吾儿定可吉人天相!”
程颢笑了一声,道:“儿这一生,以明道为宗旨!”
“生老病死,天道万物自然之礼!”
“人得病就会死,死后不过是一堆骨肉罢了!”
“真正能长存于世的,只有文章,只有经义,只有圣人的道理!”
“所谓吉人天相,不过是庸人自我安慰罢了!”
众人听着,都是沉默不语。
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马蹄声,然后是喧哗声。
紧接着,书院里的人,都开始尖叫。
“天使来矣!”有人欢呼着。
程响看向程颐,对其吩咐:“正叔去看看,到底何事?”
程颐躬身一礼,走出门去,没一会儿他就狂喜着回来了。
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青衣军士。
这军士手中高举着一块金牌。
那是天子的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