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珠滑下来的瞬间,她习惯性的歪着小脑袋,让眼泪顺流到了嘴巴里,小手却没有停下来。
看见这一幕,她身后的铮铮铁汉泪流满面的单膝跪到了她身边,“孩子,我是舅舅,不是坏人......”
哽咽的声音很轻很柔,生怕吓到奋力扒土的孩子,边说他边迅速把袄子脱下来,裹在了苦宝身上。
刺骨的寒意在脱衣服的瞬间袭来,男人心口一阵窒息。
他是练武之人,还穿着厚实的中衣,尚且承受不住这天寒地冻的恶劣,小小的人儿就穿了一件单衣,怎么经得起风雪的撕扯。
她到底熬受了多少苦……
苦宝小身子一怔,不可置信的看着年轻男人,扒土的小手也僵住了。
舅舅?
他不是拍花子,是舅舅?
苦宝伸手擦了擦泪眼朦胧的眼睛,小脑袋试探的凑近年轻男人的脸,看的可仔细可仔细。
娘亲告诉过苦宝,苦宝是有舅舅和姥姥的,就是找不到了。
年轻男人的呼吸都屏住了,一动也不敢动的任由苦宝打量。
老妇人也追过来了,泪眼簌簌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也顿住了身形。
“舅舅?不是、拍花子?”
苦宝的大眼睛里出现迷茫和不确定。
眼前的人和娘亲有点点像,但是长的却比娘亲凶多了。
娘亲脸没有这么大,眉毛没有这么浓。
年轻男人哽咽着点头,“是舅舅,不是拍花子,舅舅是娘亲的哥哥。”
他颤抖的指向了小土包,喉咙里呜咽着浓厚的悲伤。
老妇人颤颤巍巍的靠近小土包,身子瘫软蹲了下来,发出压抑又猛烈的悲哭,身子抖如筛糠,“永荷,娘的乖女儿,是娘没护住你,是娘来迟了啊……”
苦宝看着哭的伤心欲绝的老妇人,又看了眼泪流满面的男人,小小的心剧烈的挣扎着。
坏奶奶一家都叫娘亲贱人,这个陌生的老奶奶喊娘亲乖女儿,还哭的这么伤心。
他们......应该不是坏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