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玉应是,端了个椅子过来,请赵嫂子坐。胭脂面前,赵嫂子不敢正坐,只敢斜着身子坐下。胭脂瞧着赵嫂子这样,又笑了:“原本想和赵嫂子你,说说家常,可现在瞧来,你在我们面前说话,倒受累了。”
“娘子,小的虽然年纪长,但怎么都是下人,娘子跟前,哪有我正坐说话的份。”
赵嫂子的话让胭脂又笑:“赵嫂子在这赵家,服侍了多少年了?”
“七岁时候就被卖进赵府,跟在老太君身边做个小丫鬟,到现在,差不多三十四五年了。”赵嫂子觉得手心有汗,前一晚老魏的劝说还在耳边。只要为符夫人办好这件事,自己的儿子会得到出身,全家能够脱离赵府。
可想是这样想,现在胭脂就坐在面前,笑容温和,一双眼那样清亮,简直就像能瞧见人心里去,赵嫂子扪心自问,这样的事,还是不敢做。更何况主仆之别,以下犯上,那只怕是真要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的。
“符夫人不也是主人?亲家,你想想,你不过是奉了主人的命来做这件事。”老魏的劝说又回荡在耳边。
“赵嫂子,赵嫂子!”红柳连唤几声,赵嫂子才醒悟过来,自己竟然在胭脂面前走神了。赵嫂子忙站起身:“娘子,我还是站着回话吧。”
“红玉,赵嫂子说了这么一会儿话,口渴了,给她倒茶。”赵嫂子的恍惚看在胭脂眼里,胭脂并没让赵嫂子站起来,而是唤红玉倒茶。
红玉哎了一声,到桌上给赵嫂子倒了杯茶过来。
赵嫂子接了茶,刚要喝下去,就听胭脂忽然道:“我记得有人曾在茶汤中放过药,借了茶味来盖住药味,毒死……”
哐啷一声,赵嫂子手里的茶杯掉地,打的粉碎。红柳啊了一声十分惊异,这样的错,按说赵嫂子是不会犯的,可她偏偏犯了。
“赵嫂子是怎么了?我不过说句闲话。红玉,再给赵嫂子倒杯茶来。”胭脂又让红玉给赵嫂子倒茶,此刻连红玉都能瞧出这事情有些不对头。而赵嫂子昨日还是好好的,就这一夜,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红玉端着茶来到赵嫂子面前,笑意盈盈:“赵嫂子,您放心,娘子心善,并不会去做什么有的没的,这杯茶,是娘子赏你解渴用的。”
赵嫂子站起身,答了个是字,见胭脂瞧着自己,赵嫂子心一横把茶给喝下去。那茶味道不错,比赵嫂子家常用的茶好多了。
“赵嫂子,你既事忙,我就不留你说话了。你去做事吧。”胭脂瞧着赵嫂子的一举一动,觉得她定然是有事,但此刻无凭无据,胭脂只让赵嫂子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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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嫂子行礼告退,等走出胭脂院子,赵嫂子才觉得自己的里衣都湿透了。富贵果然难求,这还没做什么,不过是考虑要不要答应这件事,就已经让自己汗透衣衫。赵嫂子心里想着,定定心神,先去料理自己每日的事情。
“娘子,赵嫂子啊,肯定有事,她平日不是这样的。”赵嫂子一走,红玉就对胭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