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采君亲手炼制的丹药,入口即化,立竿见影,丹药落进野猪喉咙不到两息的时间,它身子晃了两晃便轰然倒地睡死了过去。
胜利来得就这这般简单。
借助传送阵,众人带着猎物回到地窖中,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将野猪捆了起来,以防它提前苏醒伤及无辜。
萧聪围着被捆好的猎物走了一圈,那挂在脸上的笑容表示他对此分外满意,
“嗯嗯,不错,一点伤都没有。”
星流云在一旁催促道:
“小聪还等什么,赶紧的吧,不然黄花菜都要凉了!”
欧阳寻随声附和道:
“这事儿的确得抓紧点,大荒中的生灵比外面的生灵不知道强悍多少,即使是姜采君的丹药,也不一定能为我们争取到足够的时间,若是他提前醒来,即使有这些东西捆着,也难保不暴露我们的藏身之处。”
萧聪重重点头,
“说的有道理,我这就开始。”
过了没多长时间,萧聪这边正忙着,欧阳寻突然说道:
“小聪,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这时候的萧聪已经在完全探查完野猪的身体状态后,在准确的位置用灌注了天道真力的诛仙剑剖开了“野猪“一块快坚硬的皮甲,并撒上药粉帮其止血,而后又在某些位置嵌上天材地宝,为的是利用这些天材地宝使野猪变成一件合适的建阵材料直接纳进法阵中,这是与对星流云他们完全不同的思路——一个是通过天材地宝永久地改变身体状态,并且会承受一定的创伤,另一个是通过秘法短暂改变身体状态,基本不受什么影响,此时的萧聪正拿着阵盘随时准备放进去,听见欧阳寻喊他,便停下手中的活计,抬起头问道:
“怎么了?”
欧阳寻皱着眉头,
“在阵盘与这它取得联系后,你还能不能控制这座法阵?”
萧聪的眼神在这一瞬间有微微的失神,以他的聪明劲,自然知道欧阳寻这话的背后所指向的问题是什么,这还真是生死攸关的大麻烦,若不是有欧阳寻提醒,这一次他还真有可能铸成不可挽回的大错。
短暂的窒息让萧聪忍不住缓缓呼出一口长气,他放下手里的阵盘,庆幸道:
“差点又把自己推入绝境了……”
而后目光重新聚焦在欧阳寻的脸上,之中满是感激,
“这一次多亏有你,要不然,我又要给大家惹大麻烦了,谢谢。”
欧阳寻撇撇嘴,
“小聪,你竟然跟我说谢字,拿我当什么了。”
萧聪赧颜失笑,
“口误口误,不过对于这么大的事情,我对你说声谢谢也是理所应当。”
在场的虽然不都是聪明人,但也都不是傻子,顺着欧阳寻的问题往下想像,自然就能很轻易地想到其中的利害关系,一座萧聪不能控制的恐怖法阵,若是在众人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提前运行起来,那地窖中的某些人肯定得遭大殃,因此丢命都有可能,要知道,这头“野猪”现在已经是渡河境后期的实力,通过法阵掠夺掉萧聪等人的精气后,实力必然猛地暴涨到渡揽月境初期,而那时队伍中那些没有保护的人肯定已经毫无战力,萧二十七将虽然有玄甲保护,但在这么短的距离内不知道还起不起作用,就算做最好的打算,萧二十七将一点战力都不减,可他们二十七个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迎战一头揽月境初期的古兽依旧是一件很吃力的事情,若还想保护萧聪他们,那基本是不可能的奢望,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到时候能少死几个那都算是老天开眼!
星流云咽了口唾沫,惊魂稍定,说道:
“小聪这次确实是考虑不周,因为有你才不至于酿成大祸,你值得他说这句谢谢。”
对欧阳寻如此肯定,星流云貌似还是头一次,这让欧阳寻受宠若惊,接受吧,不是他的性格,不接受吧,那就是不识抬举,于是他只是笑笑,不说话了。
就这样,事情的进展突然后退了一步,大家开始商量怎么才能让这件事情万无一失。
可这的确是一个十分棘手的问题,因为这一次萧聪的失策实在是有点过分,大概是因为成功创作出如此法阵太过激动,以至于忘了全面统一的考虑整个事情,如果他从一开始就将整件事情在心里推演一遍他就应该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多么危险——将这头“野猪”直接改造成跟阵盘完美搭配的建阵材料,当阵盘放进去的那一刹那,法阵就会运行,到时候灾难如约而至,若是萧二十七将不能再野猪苏醒之前打通地窖逃出去,他们都得玩完!但这仅是他的一厢情愿,真实情况肯定比这残酷得多,命运不会给他们留一丝生机,试想,那样庞大的精气忽然涌进身体,那沉睡的古兽焉有不醒之理?所以,在萧聪将阵盘放进的那一刻,他们的命运就已经完结了。
如此说来,欧阳寻的提醒当真是及时,扶大厦之将倾,挽狂澜之既倒,这才是众人心中余悸久久不去的原因。
欧阳寻说做一台小车,将古兽放在上面,让它载着古兽推出好长一段距离之后,再把阵盘丢到合适的位置,但萧聪说阵盘的位置必须极致精确,用手直接抛根本不可能使阵盘跟古兽完全契合,法阵没法顺利运行,那他们就是白折腾,还白搭一块珍贵的阵盘。
萧聪说他可以在确定安全的情况下出传送阵,在安置好阵盘后再借着法阵石刻逃回来,这遭到了全员反对,因为都是法阵,所以谁也不能确定两者谁的速度更快些,若是古兽身上的法阵快于法阵石刻,众人不敢肯定自己有本事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从一头渡河境后期的古兽手里救下毫无战力的萧聪。
众人七嘴八舌地提了好多听上去有些道理却经不起推敲的馊主意,最后口干舌燥之际,鸿翔小心翼翼地问道:
“要不然……让我试试?”
星流云不以为然,
“你?你怎么试?这可不是儿戏!”
欧阳寻眼珠子转了两圈,惊喜道:
“你是说,《应魂咒》!”
鸿翔抿着小嘴点点头,懦糯道:
“就是不知道我的功力够不够,要是你们相信我的话,我愿意试一试。”
萧聪思忖再三,觉得此事可行,于是忍不住哈哈大笑,
“这么关键的时刻,我竟然把这件事儿给忘了,放心吧,虽然是要控制一头渡河境古兽,但你的实力绝对行,大不了我把我的精神力借给你。”
欧阳寻此时却有些狐疑,
“这头古兽是渡河境,而咱们鸿翔才天境,中间隔着两个大境,你确定这件事儿可行?别再出什么岔子偷鸡不成蚀把米……”
星流云看上去颇不乐意,
“欧阳寻你能不能别整天这么怕东怕西的,跟个娘们似的,小聪都说行了,这事儿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欧阳寻刚想反驳,萧聪笑着解释道:
“虽然是渡河境的古兽,但精神力其实并不强,而这本就是单纯的精神力对决,鸿翔虽然修为不高,但他的精神力绝对可以媲美一般的揽月境强者,再加上我的精神力,对付它就更不在话下了,所以这一次对我们来说是稳赢。”
有萧聪如此保票,众人放了心,而就在这个时候萧聪突然惊座而起,
“我的妈呀,差点把这事给忘了!”
话音未落,一道残影掠过,下一刻萧聪便已经出现在“野猪”身旁,像上一次那样用紫铜色的右手在野猪的喉咙上轻轻弹了一下,并行云流水地将一枚橙红色丹药扔进后者嘴里,这才劫后余生似地松了口气。
就在刚才,他莫名有一种野猪就要醒转的感觉,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过有备无患,多给它服一枚偃息丹,也就是多让它沉睡一段时间的事儿,没啥别的坏影响。
萧聪开始跟鸿翔合计接下来的细节,有鸿翔的加入,事情的主旨方向又发生了改变,现在,对野猪要实行对星流云他们一样的方法——以秘法短暂改变其身体状态,使之完全纳进法阵中让法阵运行,于是,这又带来两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是萧聪要根据需要创作一套可以用在古兽身上的秘法,这套秘法由鸿翔干预在古兽身上施展,以此来使其变成一件合适的建阵材料,但大荒中的古兽野蛮已久,就比如眼前这头“野猪”,虽然也有渡河境的实力,但有没有修炼过这得两说,没有修炼过,就没有秘法施展的基础,再加上这是古种,身体结构跟寻常生灵有所不同,所以这对萧聪来说,绝对算是个挑战。
第二个问题是鸿翔施展《应魂咒》能影响多远的距离,这个距离一定要大于法阵所能影响的范围,不然为了法阵运行,就得把萧聪和鸿翔都搭进去。
第二个问题比较简单,于是萧聪选择先攻克它为自己增加点信心,他问鸿翔,
“应魂咒所能作用的距离跟什么有关?”
鸿翔回答,
“这件事得分两种情况,一种是寻常情况,以我现在的水平,顶多不超过三丈,若是有哥哥鼎力相助,这个距离应该能扩大到七丈左右。”
萧聪听着,皱起眉头,摇头道:
“七丈的距离绝对不够,他们的速度太快,若是有直接攻击咱俩的,咱俩不一定能跑得了。”
鸿翔接着道:
“另一种情况是把我的一缕神识注入它的识海,这样即使没有哥哥的帮助,我也能在十五丈之外控制它,可是,现在的我还做不到将精神力注入它的识海中。”
“将你的神识注入它的识海……”
萧聪呢喃着,计上心来,只可惜想了又想,还是没能想出办法,这时候他又想到了欧阳寻,身为龟府少节主,他可能有主意,
“欧阳寻,你知不知道转移神识的秘法?”
欧阳寻此时正半低着头,听见萧聪唤他,抬起脸来,紧皱的眉头未舒展半分,
“我也正在想着呢,隐约记得好像有这么回事儿,但就是一时想不起具体怎么做来了,你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想想。”